水之湄、水榭在店中封存各色玉器,打算关店数日。

火旭则躲在后院偷偷收拾魔血菇汁液,忙得不亦乐乎。

六十多个元晶钵一溜排开,摆放在通风处,其内的液滴渐渐晾干。

取出一个玉质空瓶,用双膝夹着,然后手执薄薄的元晶片,逐一拿起元晶钵,将钵底干涸的红斑刮下,倒入玉瓶之中。

他刮得非常仔细,一点一点轻刮,小心翼翼装瓶,不想遗漏哪怕是一丁点的粉末,也不想见到粉末被风吹走的糟糕情形。

等刮完六十多个元晶钵,他眯眼瞧瞧玉瓶之内,但见瓶底已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红粉。

扣实瓶盖,火旭拿起玉瓶掂了掂,分量不重,但其价值······怕是不下于一亿银币!

“哪天喝高了,我回火氏族中摆阔,一手甩出那张数额达五千万银币的银符,再取出满满一瓶魔血菇粉、摆上数千块黄源晶、绯源晶,会否令日渐潦倒的族人抽过去一大片?”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下一刻,笑容僵住.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火旭飞快收起元晶钵、玉瓶,快步迎至门口。

水之湄和水榭一前一后走进后院,前者穿一身红色长裙,脸上蒙着一个紫色面罩;后者身穿无任何标识的寻常黑袍,脸上蒙着一个黑色面罩。

瞥见火旭,水之湄将一件寻常黑袍和一个黑色面罩扔给他。

接过袍、罩,盯着水之湄脸上看了又看,火旭觉得那个紫色面罩做工精美,色泽艳丽,不仅无损水之湄的美颜,而且还给她平添了一分魅惑气质。

再瞧瞧自己手上那个灰不溜秋的黑罩,他歪着脑袋抱怨道:“干大事都不整一身像样的行头,小气!”

水榭指指自己身上的黑袍,再指指脸上的黑色面罩,然后耸耸肩。

水之湄双手叉腰,斥道:“我看你是皮痒,不经修理,怕是免不了一路聒噪!”

那边水榭闻声嘿嘿直笑。

盯着水之湄缓缓抽离腰部的纤手,火旭连忙改口道:“我既然答应帮你们,便该做个明白人,先问清楚吾将何往,这不过分吧?”

“水氏庄园。”水榭答道。

懒懒散散换上黑袍,火旭边戴面罩边道:“我知道,有可能骚扰水氏庄园的必是那个铁虎,可铁虎为何要跑去水氏庄园闹事?”

水榭挠挠秃顶,吞吞吐吐的道:“坊间有讹传,说水氏庄园地下有······矿,铁龙却当了真,极力逼迫水氏转让庄园,还派铁虎时时盯着······”

“大伯父别说了,他无须知道这些!”水之湄生生打断了水榭的话。

有矿?这可是大事啊!

目光骤亮,火旭摸着下巴道:“我的报酬好像少了点,得加码!比如,把水氏庄园一成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嘁!”水之湄威胁道:“你若打算做个专业舞者,我倒是可以考虑送你股份!”

唇角轻抖,火旭一拍后脑勺,“晕!”

······

穿城而过的清源河上,一艘样式古老的帆船顺流航行。

水榭掌舵,水之湄、火旭则在舱外船舷边,一立一坐,浏览两岸风景。

从城内赶往东郊水氏庄园,他们所能选择的出行方式非常有限。

步行太慢,而在洛菲城内长途飞越或飞纵,又显得太过招摇,二者都不在三人的考虑之列。

城内倒是不乏代步工具——元力车,可都城运输业皆由铁氏垄断,水之湄可不想在铁氏眼皮底下暴露行踪。

所以,乘船出行便成了三人的首选。

只是,水榭需要掌舵,遇到弯曲河道,还得摇橹,忙得头上冒汗,瞥见火旭坐在船舷边悠哉游哉,胸中怨气越积越重。

“小子,快来摇橹,乘机练练身子骨,免得娇成娘炮!”

火旭连连摆手,“掌舵、摇橹都是技术活,新手做不来,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哼!”水榭无奈的报以重哼。

洛菲城共有三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其中清源河居南,河水常年清澈,即便刚经历了一场暴雨的灌注,河中也见不到半点浊流和漂浮垃圾。

两岸各有十余丈宽的常绿林,林外是成排的民居。

这里行人稀少,偶有偏爱闲适的文士来此泛舟。

眼尖的话,船上人还能瞧见钻树林的情侣。

火旭醉心于赏景,耳边忽然响起水之湄的声音:“你常在水姑姑面前放赖,是不是因为有点眼馋水蓼她们,想讨水姑姑的宠溺?”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眼馋水氏六位元少学员,可水之湄······说话太伤人自尊了!

很多时候,他比成年人想得更深更远,所思所谋都透着分现实而又冷酷的算计。

然而,此生总归是自幼失怙失恃,有些时候,他极易露出孤独少年特有的心性。

郁闷的起身,火旭走到船头,眺望都市远景。

在他的视线内,无数新式大厦与古式楼宇相交错,楼与楼之间相隔颇远,大片空白地带被繁茂的林木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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