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江玉书不紧不慢地开口继续话题——

“在下前来所想要询问的事很简单……不知诸位觉得,若是拐走孩子的人是平安村村民,那最为可能的,会是谁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神情多顿时多出了几分戒备。

半晌,方才那手持屠刀的汉子出声,脸色格外凝重。

“大人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暗示俺们这真凶,就是咱们平安村的某人?”

“在下并未这样说过,只是做出假设而已。”

江玉书矢口否认。

但其他人却是压根听不进去,一心只关注着他方才的那句话。

是拐走孩子的人是平安村村民,那最为可能的,会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吧?

“除了那个谁,还能有谁啊?”

“我早就看他有问题了,只是一直没说……不过我估计的话,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谁了!”

“说起来,那个谁已经好多天没出现在村里了,好像就是从有孩子失踪那天起……那不成,还真是那个谁?”

那个谁,那个谁……

彼此都很有默契地用着这一代称,听上去好似谜语人。

江玉书平生最讨厌三类人。

一是谜语人,二是话只说一半的。

心里倒也并非是没有猜测,只是他对于吹笛男人的信息,的确是一无所知。

“难道……你们是在说‘狗子’?”沉默已久的阿清开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直到现在才终于回想起对方的名字。

方才一直都是称呼着“那个谁”的村民闻言,皆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他们会不记得男人的名字……

不仅是与其交流接触不多的缘故,更是因为“狗子”这名字太过常见。

小到阿猫阿狗。

大到孩童甚至是官府老爷,都有名为狗子的存在。

这一来二去的,难免忽视掉了男人也叫“狗子”的事实。

“对,没错,就是狗子!”

“我想起来了,是叫狗子没错!”

有人出言附和。

也有人听着“狗子”这一名字若有所思,语气幽幽地开口:

“阿清姑娘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名年长的白发老者。

手中杵着一根早已包浆的拐杖,眼睛因上了年岁的缘故快要眯成一条缝。

看上去平平无奇。

对他的评价,不少人都嗤之以鼻。

“可怜?哪里可怜了?我看啊,是可恨吧!”

“就是就是!”

甚至,能用愤愤不平去形容。

“要知道咱们这些人都是种田为生,家中少不了要储藏一些粮食什么的;可他倒好,居然跟老鼠结伴!”

“就因为他,咱们的粮食总会明里暗里的损失不少!那些老鼠就跟除不尽似的,灭了一个还有一窝!”

对人而言,最为直接的就是自身利益。

若是自身利益受损,即便是平日里拥有良好口碑,被人津津乐道的大善人,也会招来他人厌恶,更别像是狗子这样的所作所为。

老者似乎也明白这一切,摇头叹息道:

“可说到底,若不是因为当初的那件事,那孩子又怎会变成之后的状况?”

“……”

众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一个个都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深陷进了某段回忆之中。

眼前的这些人看着都已步入中年,自然了解一些关于狗子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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