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旗!”

石更的一声大喊,将正在沉思的赵海龙唤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浑身浴血的王令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姑娘,赵海龙忽地一惊,脚掌猛地踏在甲板上。

水面哗啦一声轻响,荡起层层涟漪,赵海龙已从渡船跃至岸上,出现在王令面前,首先将手指放在秀儿不堪一握的玉颈之上,王令目光期冀地注视着他,却只等来赵海龙无声的摇晃了下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

王令神情悲愤地说道:“我在院子外叫了两声,见没人应,便走了进去,当我推开房门时,发现老伯已经死了,秀儿也......”说到最后,他已经没办法再说话了。

这时石更带着几个侍城人赶到,见到惨死的秀儿,石更愤怒咆哮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赵海龙沉默不语,似是想到了什么。

王令将秀儿的遗体放在地上,并用自己的长衫盖住了她,这才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们恐怕被人盯上了。”

石更面色一怔,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赵海龙伸手打断,只见他对身后几名跟来的侍城人说道:“前方不到十丈有一处农家小院,你们进去将里面老人的遗体收敛,就地安葬了吧。”

“是。”

待到几人走后,赵海龙这才对王令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王令很诧异他的举动,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支开这几个跟了他多年的兄弟,却也来不及多想,他沉吟片刻后,满脸凝重的答道:“我们刚走,老伯和秀儿就遇害了,我怀疑暗中有人正在窥视我们,至于他杀人的原因,我暂时还没想到。”

赵海龙深表赞同的点了两下脑袋,他和王令的想法是一致的,就在刚才,他已经将神识扩散开,并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有三种可能,一是对方在杀了人之后便离开了,二是对方实力在他之上,三则是对方身上有遮掩气息的法器。

想到这里,赵海龙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若是第一种倒还不算麻烦,怕就怕后两种,这意味着敌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是很难应对的麻烦,可是就像王令口中所说,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呢?仅仅只是为了阻拦一个渔夫给他们带路?这显然说不通,沿江的渔民这么多,就算没有秀儿的爷爷,也有其他人可以给他们带路,老人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会不会是流寇在我们走后,恰巧来到这里?”石更开口道。

赵海龙也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从秀儿的遗体上不难推断,她临死前必然遭到了凌辱,如果对方是冲着查案的侍城人来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杀了人直接走就行了,这种行为的的确确像是流寇所为。

王令凝眉道:“我不这么认为,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走了也就半个多时辰,老伯和秀儿姑娘就遇害了,对方就像是特意等我们走了以后才出现的,若是流寇,咱们吃饭时不可能感觉不到周围有异动,普通匪人就算能瞒过咱俩,也不可能瞒过赵总旗的耳朵,这人实力不简单,他对秀儿做的那些禽兽行为,就好像是故意在误导我们一样。”

经王令这一番分析,赵海龙也排除了流寇作案的可能。

说到中午的那顿饭,石更一拳头砸在地上,明明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再见却已是这等惨状,如何不令人心痛,秀儿的死相甚是狰狞,似是在死前遭受到莫大的痛苦,想起这个小姑娘一见面便嚷嚷要嫁给自己的活泼笑容,王令默默攥紧了拳头。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既然确定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要我们查下去,必然会有碰面的那一天,到时候,便替这爷孙俩报了这个仇。”赵海龙沉声道。

王令忽地站起身道:“老赵,我们先不着急走,去周边探查一番,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杀人动机,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不然也不会这么冲动,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杀人灭口,我想要去周边的渔民家里,或许会有收获。”

听王令说要去周边走访调查,赵海龙明显有些犹豫,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半天过去了,却还未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虽然对这一家的遭遇感到同情,但他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赵海龙刚要驳回王令的这个请求,在看到后者脸上的坚定神色时,他顿时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二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却是石更打破了这股沉闷的氛围。

“我赞成王令意见,并不仅是出于感情,我的理由是,既然杀人者已经露出了马脚,而我们又缺乏线索,不如就顺着这根线摸下去,或许能拽出大鱼也说不定。”

赵海龙愣了愣,觉得石更说得有些道理,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见两个年轻人严肃认真的神色,又望了一眼不远处升起的几缕炊烟,赵海龙这才妥协道:“申时之前必须回来,我会派人重新寻一名熟悉本地水情的向导,如果申时回不来,船不会等你们,你二人只好自行前往渔村找我们了。”

二人同时激动抱拳行礼道:“卑职领命!”

正要离去,王令忽地脚下一顿,回过头悲痛的看了一眼秀儿死不瞑目的面孔,蹲下身帮她合上了眼,赵海龙叹声道:“去吧,我会妥善安葬她的,你们一定要有所收获,不能让他二人白死。”

王令重重点头,不再逗留,带上石更迅速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赵海龙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临行前使尊对自己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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