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祠堂院子里的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来的人是易水城的官兵,这身盔甲他们是认识的,之前进易水城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李寒宁下意识地提剑护在李昭身前。

为首的官兵走进庭院打量了一下两人,看着李昭和李寒宁皱起眉头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擅闯冯家祠堂?”

李昭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寒宁,李寒宁立刻意会,退到了一旁。

李昭取下腰间系的玉令,递近了给面前这个将军看。

“淮安城李昭,前来祭奠冯程将军,不知冯知渊将军如今可在城内?”

面前的易水城武将皆是一怔。

他手里的玉令不会有假,面前这个人当真是淮安城城主李昭。

这个人身份特殊,涉及到淮安城的事,单是他一个小小的城卫军处置不了,他既然提了冯知渊,那自然要由他们的冯将军处理。

“冯将军尚在城内,请公子随我来。”

那人将他们带到了冯知渊的住处。

“请公子在这里稍微休息片刻。”

他们在大堂里等了许久,冯府的下人为李昭和李寒宁各沏了一杯热茶,茶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大堂外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人正在靠近。

“久闻淮安城李昭公子名讳,今日一见公子果然是李氏后人。”

来的人正是易水城之主,冯氏的族长冯知渊,看上去比他也不过稍长几岁。

李昭也连忙站了起身来一揖回礼,对着冯知渊客气地道:“实在愧不敢当,家父还在时曾与我经常提起冯城主的名讳,您当年一人出使北境和谈的风姿才是我辈典范。”

两个人第一次见,免不了一番互相寒暄虚与委蛇。

冯知渊落座之后,放心地抬了一下手,屏退左右,如今的大堂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冯知渊看着李昭跟着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公子来我易水城所为何事?”

李寒宁微微侧目,他明知李昭去的冯家祠堂的事,却一直只字不提,冯知渊这个人做事倒真是滴水不漏,八面玲珑。

李昭这边亦沉了沉眸,面上不动声色地道:

“我流落淮安城时,曾蒙当时淮安城之主温家收留,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昔年温族长在世的时候除了我夫人一个人女儿以外,身边就只有一个义子方九歌,我对他一向上心。”

李昭看向一旁坐在座位上的冯知渊又道:“冯兄想来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曾是今弟的至交好友,我那弟弟前几日听说了冯将军的事便从我这里辞去了淮安城的职务,想要来易水城。”

给冯程报仇。

冯知渊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问道:“这么说来,公子这一趟是来找方九歌的?”

李昭顺势就认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正是,我这次来原本也不想给冯兄招惹麻烦,所以还望冯兄见谅,我们进城之前没有提前向你打声招呼,我原以为他会先去祠堂祭奠冯程将军,想着在这里应该会遇到他。”

不曾想他和李寒宁刚到冯家祠堂,跟着后一刻那些城卫军就到了。

这是李昭给的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冯知渊是个聪明人,李昭说的这些他未必完全都相信,但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当面拆穿李昭。

李昭看着面前的冯知渊又道:“不过我这次过来,虽然没有找到九歌,却发现了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冯知渊心下了然,那是他们冯家的祠堂,里面有什么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但眼下他却仍旧愿意配合他演一出:

“公子发现了何事?”

李昭侧目望向一旁坐着的冯知渊,一面应声道:“躺在那里的尸体不是令弟冯程。”

冯知渊神色一顿,复又神色一暗,皱起眉头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那具尸体身上穿的的确是易水将军的盔甲,他身形也和冯程将军差不多。”

那具尸体的脸上都是血痂,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认为这是冯程,是按照将军那身和一般士兵不一样的盔甲和身形来判断他就是冯程。

但冒充他也同样容易。

冯知渊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侍卫李寒宁:“李昭公子这个时候能带过来的,想必也是信得过的人。”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李昭的身上:“公子所言不错,那的确不是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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