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骇然,今日的事情任谁看都只是偷盗而已,虽然席府不容内贼,但看在她一家都在席府做工多年的份上,最多就是被赶到城外的庄子上去种田。

可若是被揪出同外人合谋设计陷害自家主子,轻则打断骨头扔到街上自生自灭,重则被官府治罪吃牢狱饭。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岱秋悉数看清,不由得一阵胆寒,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

她一向自持自己是这府里的家生子,身份上高人一等,从来不服岱秋的管教,几时这样细语轻声过?

岱秋心中有数,也不与她逞口舌之快,直接吩咐来旺道:“你带她去前院见乐伯,回清楚这事后,就连夜送官吧,姑娘那边我自会去回禀。”

来旺血气方刚,大声道是,揪着香雪的衣领,说话间就拖行了好几步,惹得香雪哇哇直叫。

“姐姐饶命,我说,我全说!”

岱秋嘴角微勾,心想今日这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若能说动香雪做饵,揪出贾惠信身边的丫鬟,不愁揭不开她虚伪卑劣的真面目。

谁知香雪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几声高呼:“香雪!我的儿啊!”

听声音,是香雪的老子娘齐齐赶了过来。

香雪像是身后有了依仗,瞬间就硬气起来,不逊道:“我是姑娘房里的二等丫鬟,我爹可是老爷身边的人,你们要是敢逼迫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保管叫你们全都给我赔命!”

香雪的爹娘拨开人群进来,便见女儿这决然的模样,一时吓坏了,抱着女儿直哭道:“这都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竟要逼死你?”

香雪嚎嚎大哭,胡乱攀咬道:“爹啊,娘啊,她们,她们想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扒开我的衣服,这可不是要把我活活逼死吗?”

方才来旺与她拉扯之间,香雪的确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又哭得跟泪人似的,咋一看,的确是像被人欺辱过的可怜样。

香雪的娘听了,怒目朝四周看去,一双精明强悍的小眼睛里泛着精光,恶狠狠道:“是谁?谁要逼死我女儿,先冲我来!”

香雪的爹却是只知道抱着香雪哭,一口一个:“我可怜的女儿。”

岱秋来席府统共没几年,是见过一些自恃年资深的一些老仆,香雪的娘便是其中比较难缠的一个。

她简明扼要,道:“香雪她娘,今日香雪偷盗三姑娘房中金银细软,被家丁当场抓住,加上她手中还藏了三姑娘亲笔字迹的纸张,为了姑娘的名誉,我只好将她详细审问盘查,根本没有要剥她衣服这种事情。”

香雪娘一听就炸了,将香雪整个人护在身后,犹如护崽心切的老母鸡,冲岱秋一通乱嚷:“我闺女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不会偷拿主人家一针一毫的,你这是诬陷栽赃!你这个外头买来的臭丫头,仗着能哄三姑娘,就敢骑到我闺女头上去拉屎,我告诉你,妄想!”

一旁的来旺听不下去,开口说道:“今日人赃并获,怎么诬陷栽赃?香雪娘,你不要乱搅和。”

香雪娘干脆跳起来,抓着他的手腕就要咬,撒泼道:“我说是诬陷就是诬陷,我在府里三十多年,还能说假话骗你们几个小杂毛不成,你帮着外人算计我闺女,也不是个好东西!看我回头不活剥了你的皮!”

“我倒要看看,你这是要拨剥谁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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