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正在幽州城东晃悠着。

本来嘛,老叫花子偷偷跟着沈颂一行人进了幽州城后,老叫花子是想吃定沈颂的,白天出去逛逛,晚上回到他的轿子里歇息,日子也是悠闲,哪知沈颂一行不知什么原因刚入城就匆匆走了,老叫花子心里郁闷,沈颂跑了,自己少了个稳定的生活点。

老叫花子蹲在街边,由于挨不过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半天也不见一个人来赏钱。他心中琢磨叫花子的身份确实不是在长久之计,自己该换个身份了。

他站起身来,转转悠悠,便来到了城东的居民巷,在巷子里面,老叫花子东瞅瞅西望望,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该换哪个身份,这巷子里大都是磨菜刀,修鞋,做小吃之类的手艺人,不太适合自己,而且自己对这些穷人也下不去手。

正逡巡间,老叫花子目光转向了一个胡同,眼前一亮,他向里面走了过去。

胡同深处,正坐着一个游方道人,穿一领皂沿边白绢道服,头戴一项八卦巾,左手里拿一副熟铜铃杵,右手摇着一鹅毛羽扇,身后地面立着一面青色小旗,上书八字“卜算吉凶,卦银十两”。

老叫花子走过去一看,这游方道人肥头大耳,红光满面,满脸络腮胡,哪里是什么正经道人。

“嘿,这胖道人不去那城南人多的地方卜卦,特意选的行人较少的胡同深处摆桌,分明自己也是心虚,怕被城中巡逻的衙役查出问题来,故来此人少之地骗穷人们的钱。”老叫花子心中合计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胖道士正在那闭目养神,听闻脚步声,知道来了生意,他脸上露出了微笑,抬眼一看,却见一个老叫花子迎面而来,胖道士刚露出的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

老叫花子弓着腰,低着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虔诚弯腰道:“大师,我想请您卜算下老头子我最近的吉凶。”

胖道人双眼露出慈祥的目光,那目光温暖得让老叫花子差点以为这是个得道高人,胖道士指了指身后的小旗道:“施主,算吉凶需要十两银子呦。”

老叫花子眼含泪光:“家中孩儿不孝,将我驱赶出门……”

胖道人一听,这是要讲故事的节奏,赶忙打断了他,道:“老人家,说重点。”

“哦。”老叫花子干脆道:“没钱。”

胖道人一听,眼皮便耷拉下来,又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说话,意思便是送客。

老叫花子心中笑了笑,他假意不懂,悄悄地坐在胖道人的前方,静静的看着胖道人。

过了一会儿,胖道人以为那叫花子走了,一睁眼却看到那叫花子仍坐在他面前,胖道人吓了一跳,身上一个哆嗦。

老叫花子见状惊喜道:“大师,你卜完了?!”

胖道人心里暗骂一声,“这老货以为我刚才在给他卜卦吗,罢了,随便扯几句赶他走,省得在这影响我生意。”

胖道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老人家,你从何方而来?”

老叫花子一脸谦逊道:“叫大师知道,我是从宣州一路乞讨过来的。”

胖大人点了点头,随即掐指一算,登时脸色大变。

老叫花子见状,嘴角抽了抽:“得嘞,这死胖子要诅咒我了。”

果然,胖道人面色凝重道:“老人家若从离京方向而来,那幽州此行便是吉兆,若从宣州而来,那是大凶之兆啊,老人家,你最近十日必有血光之灾。”

老叫花子心中肺腑:“你他娘的才有血光之灾。”脸上却是一副惶恐的神情,慌忙道:“请大师教我如何回避?”

胖道人捻了捻脸上的胡须,道:“你此刻便启程,去西北方向两千里之外,方可免此大难。”

老叫花子倒吸一口凉气:“两千里外?这是要把我赶出帝国与北狄人为伴吗,这死胖子是有多不想见到我。”

老叫花子站起身来,故作欣喜:“多谢大师教诲,我才想起我身上有一块传家宝玉,望大师笑纳。”

老叫花子见四周无人,站起身凑到胖道人身边。

胖道人一听传家宝玉,心里乐开了花,眼神紧紧的看着老叫花子掏东西的左手。

只见这时老叫花子右手一扬,向下一切,胖道人一阵剧痛,从椅子滚到了地上,他痛得龇牙叫道:“你这老货干什么?!”

老叫花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暗道一声:“罪过!”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脏布,上面沾着些药粉,直接捂住了胖道人的口鼻。

胖道人先被重击了一下脖颈,浑身酥麻使不上力,此时躲闪不及,也不知是那脏布的味道,还是药粉的作用,胖道人挣扎了一下,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皂沿边白绢道服,头戴一项八卦巾的老道士从胡同里走了出来,老道士左手里拿的是熟铜铃杵,右手摇的是一鹅毛羽扇,身后卷起一面青色小旗,看起来居然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比那胖道人更像游方道人。

那巷子里,那给人算命的桌椅被堆在了墙角,胖道人穿着乞丐的衣服昏倒在了旁边。

老叫花子脚下抹油一般,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从城东来到了城北。

估算那无良的胖道士此时醒过来,也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便停下了脚步,老叫花子在路边房檐下一站,倚着墙头喊道:“替人卜卦,测人姻缘,算人天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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