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游学（二）

因为他从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知道，方腊早在江南起事的前十多年，就开始网罗亲信，培植死党，发展教众。他早年的身边有位自称汪公老佛的六十来岁老者，想当姜子牙式的人物，自称能知未来和过去之大事，他遇见方腊之后，见方腊相貌堂堂，武艺高强，且急公重义，手下有一批敢于为他赴汤蹈火的兄弟。于是这个姓汪的老头就忽悠方腊方腊，说他相貌不凡，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其实，此人叫汪老七，原来是个算命的。少儿时，跟着一个道士云游四方，学了一身好功夫。他本是一个孤儿，道士死后，无处安身，又出家当了几年和尚。这其间弥勒教盛行，他也入了教。弥勒教本是波斯传过来的明教又叫拜火教的一个分支，传到中原后，被一些毕有用心的人发扬光大，并加进去无数骗人的魔术，引得无数中下层民众信教，逐渐危及到大宋朝廷的统治，后来遭到朝廷的镇压。

这样，汪老七就只能亡命江湖。在这期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天师教的掌教张天师。大宋朝历代皇帝都崇信道教，相信道家的长生不老之术，对各门各派的道士都恩赏有加。对传说中能喝风唤雨，扫除瘟疫的东正教更是宠信无比。

这时的天师教掌教张顺道虽然年轻，但因自幼跟随其父修道，也具备了许多道家的神通和能力：一是道家医术也尽得真传，否则张顺道不可能凭自己的所谓法术消除几年前京师那场大瘟疫。二是道家内功自成一派，学好了自然轻身工夫了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给人以腾云驾雾的感觉。天师教还有一项能力，就是预测能力。对于国家的大趋势即走向一般都能提前预测出来。但他们认为这是天机，是不敢随便泄露的，否则怕遭到天遣。当然道教的预测能力也是建立在无数代人的探索与实践之上的。

其实，大千世界，奇人异士极多，具有这种能力的人何止天师教教主。像唐太宗时，袁天罡就预测到太宗、高宗死后，武氏将祸乱朝纲，上位当女皇。而陈抟老祖与宋太祖初次见面，一看此人相貌，掐指一算，就知道他今后是华夏的皇帝，所以引诱太祖下棋，将华山输给他作修真之所。

而此时的汪老七，已经快到五十了。人老成精。二人在去京师的路上相遇时，汪老头七探八试，就把张顺道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因为汪老七年轻时也当过道士，对道家的一些内幕和秘密也很清楚，所以二人一路很是谈得来。

这一夜，一顿酒喝了下来，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汪老头把自己定位成道行高深的前辈大师，装着考教的样子，问张顺道是否知道未来的天下大事？张顺道此时也有七八分酒意，便坦白地告诉他，据张顺道的父亲老天师仙去之前对天象的演绎推算，大宋朝若干年后，将面临大乱。首要的祸乱将来自于北方。其次是江南，但有可能江南要先乱起来。大乱过后，帝王之气笼照杭州。

汪老七对张顺道的话深信不疑，离开京城后，一直在回想张顺道的话，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首要的祸乱来自北方，可能是指大辽南下中原因为当时金国虽然已经开始崛起，但还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威胁大乱过后，帝王之气在杭州，那就是大辽南下灭了大宋。然后南方一带有人起兵挡住辽人南下，建立新朝，定都杭州。对！一定是这样，杭州一代要出真命天子，取代赵氏统领华夏。

于是，他就花了三年时间在江南明察暗访，当然重点放在杭州及附近的府州县，最后访到了方腊。他见到方腊时，用他与人面相的标准来看方腊：相貌不凡，头脑清醒，武艺高强，有人脉。手下有一邦兄弟伙奉他为大哥，有领导能力，身材高大威猛，勉强算得上有王者风范。除此之外，他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主公。何况方腊当时身边就有石宝、王演、庞万春等青年豪杰相追随，虽然当时他们还没有正式建立邦会，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汪老七来得正是时候，他以一还俗的僧人身份，向人吹虚他精通佛道两家玄机，夜观天象时，望见睦州有王气，故寻到此处，终于找到了方腊，愿奉方腊为主公，共图大事。汪老七将弥勒教和道教中装神弄鬼，给人洗脑的招数用出，很快就获得了方腊及一邦追随者的信任。于是一个以方腊为教主，汪公老佛为传教长老，王演、石宝等人为护法的魔教就诞生了。

赵重阳想，如果现在找到方腊一伙，他们成立魔教也才一两年，根基远远还不深厚，以高额利润引诱他们加入万通商会。待他们尝到赚大钱的甜头后，慢慢放弃起兵叛乱的初衷，这样也可以为大宋多保留一点元气，这样才有力量全力对付金国给中原带来的灭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