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安心让我睡会。”

头顶传来女子的话音,微哑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浓浓的倦意。

阿卿一听果真僵着身子不敢再动。

没多久,头顶便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脸下枕着的身子竟是比他睡过的所有枕头要软和舒服,鼻尖充斥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

被那淡雅的香气萦绕,阿卿心中只觉前所未有的踏实,身子逐渐放松,竟也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苏成芮再次醒来时已是晌午。

旁边早已空无一人,有些意外她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沉,竟连阿卿什么时候离开都未曾发觉。

不得不说牛大力给她的草药还是很有用的。

短短一晚,伤口便好了不少。

虽然走起路来还是不太利索,但至少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苏家的人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来得人却是苏家老管家冬叔。

“小姐啊,可算是找到您了。”

冬叔看着她们苏家掌上明珠一身破旧粗衣坐在屋里的狼狈模样,老脸眼泪纵横。

她家小姐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啊!还是在城西这边的贫民窟里!家主主夫若是瞧见该有多心疼啊

苏成芮失笑道,“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是是。”

“小姐你的腿……”

两人走在外面,马车停留在村口,冬叔看着苏成芮一瘸一拐地走着低呼出声。那腿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处理了,可从周边晕开的大片暗色血迹足矣能想象当时的触目惊心。

冬叔鼻尖一酸。

小姐好歹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何时遭过这么大的罪。她可怜的小姐啊……

面前老者满脸热泪,眼中溢出的慈爱和关怀之意让苏成芮忍不住心中一暖。

苏成芮拿出帕子上前替她擦着脸,弯唇笑道,“好了,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倒还跟我爹爹一样动不动就爱掉眼泪呢?”

冬叔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擦干净眼泪,哽咽道,“小姐这就随我回去吧,这些天你不在府里,家主她们可担心坏了。”

她说着指向前边等候的马车,弯腰冲苏成芮做了个请的手指。

不想苏成芮却是摇了摇头。

“劳烦冬叔替我回去先报个平安吧,我晚几天再回去。”

冬叔讶异回过头,不解道,“为何?”

“我还有些事情。顺便也养养腿上的伤,省得这样回去让我爹看到,他又该伤心了。”

冬叔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劝不动苏成芮,瞧了眼她腿上的伤又迟疑出声,“可是小姐腿上的伤总该是要找个大夫看看,万一落下了病根……”

冬叔说着让手下的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苏成芮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没有再拒绝。毕竟这伤口只是粗略处理了一下,让大夫检查也好,自己和冬叔心里多少也放个心。

马车离开,没等多久很快便又赶了回来。冬叔扶着苏成芮上了马车,车里头坐着一个备着药箱白发苍苍的老妇,见二人进来便朝他们恭敬行礼。

那大夫行医多年,还是头一遭有这待遇被人请上马车来给人瞧病,尤其是听到对方还是苏家的人,当时一脸受宠若惊。

可却没想到马车最终不是去了苏家府邸,而是来了这城西有名的平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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