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旦辗转反侧,左右睡不安稳,在听到第一声鸡鸣后,起了个大早,拉住一个路过的村民询问了一下村长家在何处后,独自一人往村里最深处最高的那栋房子走去,那里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住处。

林旦一脚踢在还未睡醒的村长李柳梓家房门上,啪嚓一声,门板顿时崩裂开来。

这一声巨响,吓得还在睡梦中的李柳梓顿时清醒,来不及穿衣服,裹着被子就往房外走,想看看是怎么了。

这一声巨响吸引来的还有周围还有不少举着锄头钉耙的村民,将林旦团团围住。虽然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之中,可林旦面无惧色,眉宇间一股英气蓬勃而出。

围观众人皆不知为何这个住在晦气家中的外乡人突然对村长发难。

这村长李柳梓是一个肥胖圆滚的中年人,模样有点像武陵城的太守何万千,不过眼前这村长要比他高壮得多,但即便这样,肚子上隆起的一大团肥油仍是惹人注目。

林旦瞪眼观瞧这个裹着被褥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你就是这村子的村长?”

村长平日里仗着自己凶狠,还在村子里圈养了一堆打手,专门来教训那些不服自己管教的村民,因此在村子里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前两日当然也听说了村子里来了一个带着剑的外乡人,和一个相貌普通却身材火辣的少女。他平时没少与江陵城打交道,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可又不愿为了两个不明身份的外乡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因此李柳梓这两天是大门不出,只呆在家中,未对两人作什么理会。他想着自己只要不露头,那别人也不可能主动来惹我。

不过眼下这少年郎都找到自己门前来了,甚至明知我是一村之长,但依旧一点面子都没给,一脚踹坏了门。那李柳梓当然也要拿出一点身为村长的威严来,否则如何服众。

只见李柳梓眉毛一挑,朝林旦大声喝道:“我就是这李家村的村长,你这小厮是何人?为何要在我房门前胡闹?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就在周围村民蠢蠢欲动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似熊鸣,有惊天之势,吓得众人近乎肝胆欲裂,好在巨熊身后那个熟悉面孔的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停了下来,否则在场之人,恐怕暴毙在这吼声之下者十有八九。

李柳梓暗自心惊,完了,这年轻人还有帮手!这少年虽相貌俊朗,但体格也不过如此,可是他这帮手好生凶猛,臂粗腰圆,恐怕实力并非常人,打起架来占不到便宜呀。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与他三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前来闹事,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背靠江陵城,受到刘氏庇护吗?

林旦回头看向唐荟和熊金刚,似乎对他们来帮自己搭把手毫无意外之感,但依旧是心中一暖,特别是看见唐荟对着自己笑眯着眼,他知道,她是在向自己说:“师傅你看我是不是很棒!”因为他以前也这样对过赵清毓。

“少侠何故无理取闹,我们这李家村不过是个背靠江陵城,每月给江陵城供粮的边陲小村罢了,怎么经得起少侠你这一番折腾?”

林旦眉头一皱,这人言语中的借江陵城之势压迫自己的语气林旦当然读得出。不过这人如何都料想不到,林旦压根不在乎这些。

“我并未是无理取闹,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讨个说法而已。”

李柳梓被林旦一番话弄得糊涂了。

“我们从未见过面,你要什么说法?就算是哪个村民惹怒了你,你也不至于迁怒于我吧?”

李柳梓见林旦不肯让步,只好弃卒保车。李柳梓想来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村民惹到了这伙人。

林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你身为一村之长,难道不会管教一下手底下的村民?我问你,你可知住在你村里的李木棉?”

李木棉?这名字好生耳熟。

可李柳梓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最后还是藏在他身后的一房娇妻怯生生地耳语道:“这好像是那个晦气鬼的本名。”

晦气?是他!这家伙果然是个晦气,不知道从哪惹了这几尊鬼煞,还粘连到我身上来了。

李柳梓此时心下了然,定是那李木棉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着这个强人了,还得要老子来给他擦屁股。

李柳梓无奈地拱手向林旦赔罪道:“少侠有所不知,这李木棉是村子里的晦气,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双亲,更是连收养他的好心人也没放过。原本按村民们的意思,是要将他轰出村子去,任由其自生自灭的。不过我看他年纪尚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才收留下他,不忍一条性命就这样白白死去,还让他跟寻常人一样在田里干活。若是这家伙有什么地方惹怒了少侠,不劳您亲自动手,我自己来将他乱棍打死!”

林旦低垂着头,向身后的唐荟走去。

李柳梓见这人退走,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心思活络,能言巧辩,能屈能伸,这才躲过一劫。

面无表情的林旦向唐荟伸出手,轻声说道:“借用一下料峭。”

唐荟面色凝重地从怀中掏出那把形状古怪的匕首递给林旦。她从未见过林旦这副面孔,比料峭更让人不寒而栗。

林旦磨头往站在屋门口的李柳梓走去。

一步,一步,再一步,步步紧逼。

李柳梓不知他是何意,为何去而又返,并且还提着一柄像是匕首的兵器。林旦身上满溢的煞气让他心中有所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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