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大地回暖,春光无限好。
荆州地界内,既不缺名山大川,丘陵平原也颇多,气候宜人更宜万物生。在这春风吹拂暖日照耀下,山野乡间蛰伏了整整一季的生灵们,随着遮天蔽日的华盖再次升起,也展露出头角来,嘲哳声藏在路边草丛中此起彼伏。
不停穿梭在林间小路上,硬着头皮瞎带路走了将近一天的林旦,眼瞅着已经能望见江陵城的边,再有个把时辰的脚程就走到了,终于还是被徒弟唐荟拉到身后来,她带起了路。
她可不想自投罗网,现在的江陵城比不得往日,去了不是想走就走得了的。
林旦算不上是路痴,那弯弯绕绕的野兽林地图只消多看几眼便铭记于心中了。
要怪只能怪红瑜,当初来这江陵城之时就并非是林旦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而是由红瑜施展大挪移法所致,怪不得林旦不识路。若是将他放在武陵城外,他定然能找到回青白山的路。
于是乎,这摸索着去武陵城的任务就被迫交给了唐荟,或者说是给唐荟一把揽了过来,毕竟她浪迹荆州已有数年,多少对这些地方有些记忆。
至于这只只知道吃鱼的巨熊,还是算了吧,傻乎乎的,能指望他成什么事?
虽然林旦两人当初被红瑜传送至江陵城外的一片树林中,迷迷糊糊的,但唐荟清楚记得那边树林中多是绿油油的椿树以及榆树,并且枝叶较武陵城外的椿树细小一些。
唐荟猜测武陵城应该在更南边才对,带着两人往正南方走去。
林旦起先虽然也是一路向南走,可一路上不是遇见山丘沟壑难以翻越就是碰见河流阻拦去路,不得不往左往右换着走,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路,这一来二去,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不过在换了唐荟来带路之后,情况明显就好得多了,路上多是小径通幽,即使遇见看似死路一条的枯木横栏,但走至跟前时,总留有一条小径供人通过。总体来说,唐荟带路后便是畅通无阻。
说来也怪,自从开始赶路后,走在这不见人烟的小道上后,唐荟再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嗜睡。
“好徒弟,你怎么知道该往这条路走的?”林旦在一次穿过幽深丛林后,豁然开朗,瞧见一片旷野平地,只是脚下生长着浅浅一层草。
一阵风儿吹过,脚底草坪像波浪般一段段滚动。
风儿卷起唐荟的发梢,她的笑意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脸上:“跟着春风走,准没错,娘亲说的。”
林旦不解风情地问道:“那要是现在不是春天呢,夏风、秋风、冬风也能带路吗?”
林旦此话一出,不止是唐荟这小姑娘满脸黑线,决意以后再也不在师傅面前讲这些事情,快步往前走去。连肥头大耳,不谙世事的熊金刚都叹了口气,好心劝言道:“主人,女孩子的事情就要少问多想。”
林旦皱眉下意识说道:“不懂就问,就算是她是徒弟我是师傅,那也有她更懂,我不懂的,那我肯定要问了。”
这下连熊金刚也满脸黑线,决意以后再也不在主人面前劝这些事情,三步并走两步走追上与自己一样无语的唐荟。
两人并肩,颇有一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只有林旦单独一人被远远甩在后面,站在原地还在琢磨这春风没嘴没手到底是怎么指路的,为什么自己看不见,就唐荟看得见?
山高路远。
就在林旦三人一边嬉戏打闹,一边不紧不慢地往武陵城走去时。
隐隐有将成为荆州第一城势头的江陵城,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儿,传遍了城里大街小巷,刘刑听后连连摇头,而南安则是拍着楚晏的胳膊哈哈大笑,陵阜和无言两人,一个连连称赞,一个沉默以对,但眼睛中也露出异样的光芒。
至于刘草,这件事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他本人不愿多谈,旁人也就不好再问。
在江陵城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小村子——李家村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孩,竟然敢独自蹲伏在荆安府门口,等着刘草或者刘刑出门,还真给他等到了。
荆安府中刘刑原本安插了无数暗哨在各个楼台之上,但自从上次两兄弟被朝廷派人刺杀之后,刘草便将府内安插的暗哨尽数撤走了。那一站,让他清楚意识到在绝对实力面前,有无这些哨探起不了半点作用。而寻常的刺客又岂能伤到自己或者其他人分毫?
刘草这日和往常一样,在南安那里吃了瘪,自家弟弟又在闭关,本想去江陵城内最大的青楼——紫荆楼逛逛,放松一下心情。
这楼名头不小,来历更是深厚,在江陵城中开了有不知多少年头,真算起来,年纪似乎比刘草还大,不过里面的清伶红倌却是始终二八芳龄,年纪稍大一些,容颜稍有逊色便会被下放到城里其余的小勾栏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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