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周都头不在,县里仅有役丁五十、捕快二十余,防守不足呵。
情势危急,我意还是要请昭毅将军出来主持大局,我等愿从旁协助,合力共抗湖匪威胁。”
赵锦堂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个把匪徒翻墙越脊偷摸些财物而已,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他手指向李丹:“喏,有李贤侄在,来一个捉一只,来一对捉一双呵,有甚担心?”
李丹气得咬牙,却听萧主事道:“将军大约忘了?
李三郎被任做队率还是您推荐的。他马上要带着夫子去万年哩,现在忙得脚不点地哪有功夫捉贼备盗?”
几个人都称“是呀”,赵锦堂翻翻眼皮:“这个……,那可就糟糕了。本将军只有一人,如何防得了恁多贼匪?
就算加上役丁也只有五十,连上城守御都做不到嘛!”
“这个无妨。”范县尊命主簿拿出信件来:“府君有令,各县可以自备保甲团防。所以下官将刘主事也请来,就是为商议募兵一事。”
刘主事一听身子歪了下,自己刚收上来点粮税,在手里还没捂热就要花钱了?
只听县令接着说:“我算了下,咱们是小县,但募集二、三百人还是可以做到的。”说着眼睛又看向主簿这边。
“是呵,是呵。”林主簿赶紧补充:“县尊的意思是县里募集三百人,再令各富余之家出些家丁、仆佣,凑够五百,则本县无忧矣!”
赵锦堂听他说前边半句还微微点头,后面半句却皱起眉来。
富余人家不是没有壮丁,但这些人能否聚拢,聚拢之后有几人听命这都是问题。
最难搞的恐怕不是民壮,而是这帮本该替自己主人上战场的,情不愿、意不搭的家伙。
“若是民壮,吾还能想法子指挥下,若是那帮家丁、仆佣们,我看就算了!”他把手一挥显得很不屑。
“这……,”林主簿有点为难:“五百人都让县里出,委实有些难度。
这备寇也不知道要备多久,比方半年,那就要跨到明年开春去。
乡下有没有这么多壮丁愿意来是个问题,再说,农活、生意都会耽误……。”
他看看满脸苦相的刘主事又补充了句:“五百人花费不少,按半年算,每人日费两斤,那仅仅粮食就要六十余石……。”
“而且四面城墙都要安排人,每日三班巡视,五百人之数也确实不多呵!”萧主事也说。
“哎我就说做不来么,你们还是另请高明,或者等周都头回来再说。”
赵锦堂说着作势要起身,一众官员慌忙上前拦阻、劝说。这时李丹忍不住了:“各位大人,学生说两句权作建议,不知可否?”
面面相觑了一番,林主簿点点头:“三郎有甚主张?但讲不妨!”
本县没有设县丞,主簿便是二号人物,所以他这开口,范县令立即把赵锦堂劝回椅子里,表示权且听听。
李丹道:“湖匪行踪败露,学生料他们如知道我县有备不会立即来攻。为往万年行役,学生正在募集人手,想必此时南城也在这样做。
既县里仓促不及准备,学生想可否明说这一百二十人算在团练之内,他们出则为辅兵夫役,入则为团练士卒。
有了这个说法,就可以让他们出发前这几日辛苦些,白日或在县内巡行,或演习军伍进退,夜晚便轮班上城巡查、值守,使城头维持戒备状态。
另外四门也请萧主事增加役丁守卫、严格排查,或者刑房亦可安排捕手在门内监视往来行人。
总之,做出架势来让对方心有犹疑不敢立即动手。同时县里积极募兵,争取在学生等前往万年之前将五百人募集到数。
这样学生等离县之后,县里仍有五百守御。
待学生等带队归来,择选勇壮者补入,替换慵懒不堪之徒,余者遣散还家,则团练人数充足且精锐更胜。
至于所费银钞、粮食,可以罗列数目、用途,然后向本城父老募捐,再将捐献者姓名张榜公布,或选前百人勒石为记,或事后呈请朝廷赠予民爵表彰。
众人必定踊跃捐献,学生以为粮饷大半能够解决,老父母指范县令可无忧也!”
范县令听了想想,连连说好。众人也都抚掌而笑,纷纷说此计甚妙,于是当场定下。
李丹趁机要求萧主事提供刀、盾、矛枪各二十,也迅速获准,范县令又同意将城隍庙后那块空地做为演习队列之用。
李丹说本县向无固定军备,不如此次过后留下百五十之数做为防寇的常备之兵。这个建议也得到县令的采纳。
能够不动声色将演练变得名正言顺,李丹也松口气。
最满意的是赵锦堂,他不但获得了自己能临时指挥的五百团练士兵,而且粮饷问题也有了解决办法不必他操心。
当然这期间众官员如能上下其手,必然也少不得他那份。
李丹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告退出来省得碍眼,再说他心里还惦记着新式载重马车的事。
跑到韩安家里,苏四娘告诉他人没回来,该还在陈钢家里。
李丹匆匆见了杨大意,和他密谈了一番之后,看韩安还没回来,李丹只好跑到陈家的车马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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