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少女就像被噩梦惊到了一般,呼吸都变得急促。
脸上、脖子上全是细密的汗珠,额间的碎发湿漉漉地贴成一团。
叶南眠看在眼里,眉心皱得有棱有角,眼里满是担心,清寒的手指忍不住覆在了女人的额头上,一阵滚烫顿时爬上了他的指尖。
“无恙,祝无恙,祝无恙!”叶南眠轻声唤道。
“嗯……”祝无恙试图从嗓子发出声音,一阵灼热的疼痛感瞬间涌了上来,仿佛有小刀子在划她的嗓子。
这感觉,怎么跟新冠一样?
祝无恙一惊,不会吧,人都穿越了还会得新冠吗?
此时的她只觉得脑袋不是脑袋而是旋转的地球。
皮肤里就像有水被烧开一般,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可体内的器官却是另一番感觉,五脏六腑如同被关进了冰箱的冷冻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让她无从适应。
“阿姐,阿姐……”
“无恙,祝无恙……”
她意识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可嗓子发不出声音。
上下眼皮更像被谁用针线缝住了,任她百般努力,也无法睁开。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只小手附在了她的手腕上,接着这只小手攀附在她的额间。
她意识到这是纪淮澈在给她把脉,索性就由着他。
“纪淮澈,她到底怎么了?她身上不是有寒气吗?怎么会浑身发烫?是不是她体内的寒气没有了?还是说她身上的毒发作了?”
男人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纪淮澈小小的人儿问紧张了,他再怎么天资聪颖也不过只是个七岁的孩童,况且他自幼就被送到阳平外祖家,学的都是下毒解毒。
小小的人儿急得眼泪在眼里打转,哽咽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克制不住的瞬间拔高。
‘哇’的一声,纪淮澈情绪不受控的直接哭出声,委屈道,“我只会解毒,我不会看病!祝姐姐不是毒发,不是毒发啊!”
他这一哭,带动着祝顺顺,祝平安一起哭了出来。
紧接着,洞里年纪小的孩子们像是说好了一般,齐齐哭出声来,一时间山洞里就像养了几百只鸭子的鸭子塘一般,到处乱哄哄的。
叶南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该对一个只有七岁孩子发火。
他扶住纪淮澈哭得一颤一颤的小肩膀,克制住了情绪态度诚恳道,“纪淮澈,对不起。哥哥的声音大了些,吓到你了。”
“没……没……没关系。”纪淮澈哽咽道,“我知道,叶哥哥也是关心祝姐姐。”
关心则乱,他虽然年纪小,但道理还是懂得。
“纪淮澈你爸爸是上京最好的太医院判,我相信你定能看得出你祝姐姐是怎么了?如果连你都看不出,那你的祝姐姐要怎么办?你忘记你曾经答应过她要保她不死的吗?”
男人的声音暗哑,句句入到祝无恙的耳里。
她原本紧皱的眉头又深了几寸,这朝代的人怎么都会pua,连个七岁的孩子也要pua!
“叶……”祝无恙试图张开口,顿时一阵咽喉处一阵疼痛,如小刀拉嗓子般,她赶紧闭上了嘴,随便吧,爱咋咋滴。
纪淮澈被叶南眠说得心潮澎湃,深吸一口气,小手再次握在了祝无恙的手腕处。
小小的眉头是皱了又平,平了又皱,几番轮换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祝姐姐脉象虽弱并无大碍,并不是体内的毒发作,应该是淋雨受了寒,染了温病。”
温病?叶南眠皱成一团的眉头稍许舒展,目光停留在少女满是汗珠的脸颊上,得想办法给她去热。
可怎样才能给她去热呢?
他镇守边关时也得过温病,那时身边也没大夫,他就脱光了衣服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想到这,男人的眼光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她这身体瘦得跟一缕烟一样,怕是经受不住这样的降温方法吧。
就在叶南眠一筹莫展时,山洞的一角,聚集着的一群人,也正不时的看向这边,仔细观察这边的动态。
看了两眼后又低头窃窃私语,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大约是商讨的事情有了结果,一位用蓝布包裹着头发的中年妇人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个碗朝这边走来。
叶南眠冷眼看了过去,眼神中带着冷厉的警告。
端碗的妇人被他盯得紧张,离了好大一段距离,局促道,“这位姑娘应该是淋雨受寒,得了温病。”
“你懂医?”他盯着她,神情中多了打量。
妇人没有直接回答叶南眠的问题,而是小声说道,“我是木下村的,叫木春花。我曾在木神医的学医堂里打杂。”
木下村神医的故乡,据传神医在村里设有学堂,每三天就会在学医堂亲自教学一个时辰,村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来听。
所以上邶国流传着一句话,木下村人人皆医者。
叶南眠的眼神看向妇人来的方向,那里有大约三十来号人,人群里还有个熟悉的身影——东方红!
东方红也意识到男人的眼神停在了自己身上,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道,“叶将军,她的确跟我娘们一个村,是木下村的。她也确实曾在木神医的医堂做过事。”
叶南眠收回了目光,“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
“是酒,酒能散热。”妇人小心回答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