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人都是吃这套的……”

“欲擒故纵,威柔并施,在什么时候都很好用。”

离开大殿的姜澜,被略显寒冷的夜风一吹,那点稍微的困乏,顿时消散不少。

他看了下气运道果的情况,露出预料之中的神情。

果然如他所想那般,非但没有起到反效果,反而又收获了不少气运。

苏清寒是个性格孤傲且慕强的女人。

想让她归心听话,一般手段是行不通的。

最容易且直接的办法,就是先让她认清自己的形势和地位,产生敬畏和仰慕之心。

所以得先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就算是什么天之娇女,再坚强稳重,从容聪慧,但在自己面前,也终究只是个女人。

虽说听起来有些不道德,但姜澜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是简单得到一个敬畏害怕他的女主,还是得到一个既听话顺从,又能以后为他分忧解难的女主,姜澜还是分得清的,至于获得的气运,那也是其次了。

只是今晚苏清寒的表现,还是令他有点意外,本来在他的预想中,她不大可能会吐露这番心声的。

“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苏清寒的事情放一边。”

“也该考虑一下仙胎造化露的事情……”

“在这之前,先把神魂凝练了,把修为提升到四境照幽境再说。”

姜澜的身影微微一动,便如一道青烟,消失在了寝殿外。

星月黯淡,乌云遮拢。

虚空当中,一道血色霞光闪过,姜澜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在余邑城外一座荒山之上。

他确定四下无人,才随手打出几道禁制,迷蒙的血色光晕蒸腾,将他身影彻底遮掩。

血色禁典中的功法都很邪门阴间,异象惊人。

而他要凝练神魂,必然会引发极大的声势,在城主府内修行,第一时间就会被人所察觉异常。

姜澜虽然不担心会引发什么后果,但稳妥起见,自然还是离人烟越远越好。

“血仙教的传承,在我记忆之中,算是来历极为神秘的。”

“连创下血仙教的血仙老祖,也不知这传承来自于何处,似和外域有关,在原剧情中,也属谜一样的存在。”

“不过,这白骨观想法,源自于一位名叫白骨大圣的古老存在,可以借用气血之力来淬炼神魂,肉身不灭,神魂永存,倒是很契合我……”

姜澜心绪微动。

刹那间,一段晦涩、玄妙、深奥古老的音节,像是颂念一般,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隐隐之中,他似看到一处不知边际的道场,当中信徒亿万,每个人都在叩首膜拜,颂念古老的祭祀音、世界音,无量光喷薄,映照诸天。

在道场的深处,乃是一处瘴气弥漫的无尽大荒,当中屹立着一座道观。

道观之外,妖魔乱舞、凶兽纵横。

道观的观主是一名看不清五官面容的道人,他终日盘坐于此,颂念古经,度送亡魂。

无尽岁月悠悠,他亘古不变,坐观万古,俯瞰沧海桑田。

直到某日,他身上浮现浓郁的岁月气息,他的躯壳开始腐朽、老去,死气弥漫,侵染整片大荒,又蔓延至无尽道场……

诸世似开始凋零。

“旧圣已死。”

“新圣当立。”

不知过了多久,道人的肉身散去,一具洁白如新、圣洁与毁灭气息并存的白骨,盘坐那里,悲悯淡漠,俯瞰芸芸众生。

姜澜感觉自己此刻成为了那尊白骨道人。

诸世红尘,凡俗因果,六欲天道,轮回过往,在他眼里,都已然成为云烟泡沫,一戳就破。

“众生如我皆白骨……”

深邃黑暗的泥丸宫内,一缕幽光浮现,接着气运翻腾,发出隆隆的声响,仿若是自混沌当中开天辟地。

继而,幽光扩散,照亮方寸区域。

一座巍峨恢弘的古朴道观,在其中拔地而起,弥漫古老沧桑气息。

一尊面目模糊和姜澜一模一样的小人,盘坐于道观之中,眸光淡漠,无欲无情。

“照幽已成,魂宫既现……”

“接下来便是壮大神魂了。”

姜澜心念一动。

丝丝缕缕的血色雾霭,在他身边蒸腾澎湃,神魂小人神情淡漠,张嘴一吸,顿时如旋涡般汇聚而去。

原本安静的荒山,一下子变得骤然死寂下来,万籁俱寂,万兽惊颤。

所有生灵心头都生出无边的惶恐和敬畏,仿佛在那山头,盘坐着一尊万古凶魔。

原本满星璀璨的夜空,也似变得阴沉黑暗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

若是有人此刻自这片荒山凌空而过,便能看到一道隐隐的血色霞光,贯穿天穹,连通到星域之中去,慑人至极。

……

天色刚亮,苏清寒便被殿外的几名侍女叩门的声音吵醒。

她揉了揉略显迷茫的眸子,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有些凌乱的床榻,以及那明显的落梅,怔住了片刻。

脑袋里昨晚的画面,忽然流水般闪过。

苏清寒白皙的脸蛋,浮现一抹晕色。

“苏姑娘,我们来服侍您沐浴更衣,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半人高的木桶被几名侍女抬了进来,当中热气蒸腾,飘散着花瓣,弥漫着馥郁花香。

“不用,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

苏清寒自床榻上支起身子,看着扔在地上的破碎黑色纱裙,抿了抿红唇,清眸里涌现阵阵复杂的情绪。

“苏姑娘,您刚刚承恩,身子娇弱,不便活动,还是我们来服侍您吧。”

几名侍女见状急忙上前来要搀扶住她,不过见苏清寒只是稍微不自在地走了几步后,便活动自如了,纷纷一愣,而后佩服不已。

“苏姑娘真是好厉害啊,不愧是修行有成的天之娇女……”

“我们还担心您,特意给您准备不少敷伤止痛药,怕您今天起不来床。”

这时,其中一名侍女,手中端着一碗避子汤,上前说道,

“苏姑娘,这是姜公子身边的那位持刀大人,特意吩咐我们准备的,还让我们亲眼看着您服下……”

苏清寒闻言,扫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何物,她抿紧了红唇,没有多说什么,端起汤药,扬起修长雪白的脖颈,咕咚一声就喝了个干净。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一个即可。”

她淡淡道,然后慢慢走进浴桶之中,让身子被飘散的花瓣,缓缓淹没。

苏清寒轻轻合上眼睛。

昨夜的场景,此刻却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回闪,越是想要躲避,可那些画面场景,越是清晰。

甚至于昨晚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哭腔,都记忆犹新。

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洞,狠狠地钻下去,把那些糟糕透顶的记忆,全部忘光。

明明是姜澜强迫她,要纳她为妾,可为何那时会产生这种慌乱、不安,以至于害怕的情绪来,然后还破天荒地哭泣起来,吐露出这段时间的心声,再然后迷迷糊糊地……

她感觉自己还真是犯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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