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天来找你,二爷说你不在。”
“所以我今天又来了,结果你还不在。”
谢令婉的声音很是平静,她已经在等待方未寒回来的这段时间把心态调整好了。
然而微红的眼眶和褶皱的衣服已经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
方未寒十分了解谢令婉,甚至胜过了解他自己。
她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这个样子不管?
而且我怎么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来找过我?
赵二爷这老小子什么情况?
方未寒恶狠狠地看向了赵二爷的方向,却发现老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草。
本王要扣你一个月俸禄。
方未寒气急败坏地想。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谢令婉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不似往日温柔,变得有些空灵。
我……
方未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任何话。
他去干什么了?
他去将作监查了浣花楼的资料。
可这能对谢令婉说吗?
方未寒无言地和那双微微红肿的眸子对视。
他对眼前少女的观感十分复杂。
谢令婉是自己的未婚妻不假,但她也是陈郡谢氏的大小姐。
在原著中,谢令婉和自己退婚是可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她能成为未来的南周宰相,自身的心机城府自不必多说。
她真的值得自己信任吗?
方未寒两世为人,已然能读懂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心。
不同于方未寒能一眼看透的王之由和沈元兴,谢令婉的身上似乎始终笼罩着一层迷雾。
若你爱我,那为何要在亲事上拖拖拉拉,没有任何的承诺?
若你不爱我,那为何还要留着这纸婚约,还要频频向我隐约表露心意?
方未寒真的想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明白过。
似乎是水五行修行者的特点,时而如云飞扬,时而如冰锐寒,时而如水婉转。
谢令婉,究竟哪一個才是你?
“我问你呢,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谢令婉再度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还是先找个借口混过去吧。
方未寒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笑着说:
“哈哈哈,春江水暖鸭先知嘛,明河里的鸭子太可爱了,我刚才去喂了喂鸭子。”
谢令婉一句话都没说,那双眼眸还是执着地盯着他。
现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哈哈……哈。”
方未寒:“……”
“呼~”
他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哈欠,迈开步子走向府内。
从谢令婉身边经过时,他佯装镇定地说道:
“那个,今天都这么晚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搞定。
方未寒稍稍松了口气。
但还没走出两步路,一双小手就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襟。
谢令婉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的。
“你喂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鸭子?”
方未寒:“……”
他僵硬在了原地,想要挣脱开谢令婉的手却又不忍心,进退不得。
谢令婉绕到他的身前,仰起头,眉间萦绕着几许委屈。
“方未寒,你好像变了。”
“你变得有些让我不认识你了。”
谢令婉声音中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哽咽。
“从那天在钟楼上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你似乎在刻意躲着我。”
方未寒弱弱地开口反驳:“我没有……”
“你有!”
谢令婉的哽咽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演化成了哭腔。
“你明明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又要出去乱跑?”
“那只怪物都跑了,你偏要追上去干什么?你打得过它吗?”
她松开了方未寒的袖子,无力地蹲在地上,螓首埋在膝间,低声呜咽。
“还有……还有,你明明答应过我……答应过我不去青楼的。”
她断断续续地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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