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笑骂这是哪家的‘卧龙凤雏’,居然把自家密不外传的功法图谱就这么给发到了网上!这要是被罚去跪香的话,膝盖都得跪碎了!
......
已是傍晚,甬市西城老街。
一名盘着太极发髻的女子在街边小巷中缓步游走,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从一个个老旧门户迅速掠过,直至停留在一扇斑驳破旧的大门前,反复辨认后,才站定身形伸手叩响,可以看出,她是第一次来。
不一会儿,只见大门缓缓开启,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影。
开门的是一位面色煞白眉发皆灰的中年人,很难想象,才不过五六十岁的年纪,全身上下就满是草木枯萎的衰败气息,常人走近便能闻到一股子像是烂木头的味道。
姑娘颔首抱拳,轻声道:“弟子沈叶,见过谭师叔。”
“原来是小沈啊,快进来。”
房门大开,谭师叔面带着几分笑意,迎客而入。
沈叶点了点头移步入内,一进门便看见露天小院里摆着一尊一米多高的三足香炉。
在往屋内看去,先入眼的是一块名为‘通应灵坛’的匾额,厅堂正中则供奉着几幅神仙法图,其下的方形桌坛上还摆放着诸多法器,龙角、铃刀、麻绳、三清铃、雷令、天蓬尺、水盂、拷鬼棒、兵马令旗等起坛行法之物一应俱全。
谁能想到,在破旧的的老城区民宅中竟藏着这样一座袖珍的市井道场,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主客皆入座后,只见沈叶从随行的箱包中拿出一个木制方盒放在桌上,言道:“师叔,这是今年的药。”
“怎么现在就送来了?还累你跑这一趟,元宵过后我自会上山去取。”谭师叔接过木盒,缓缓说道。
沈叶答道:“年节将至,本就打算下山归家,顺路捎带手的事。”
“捎带手?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家应该是在余杭,这里是甬城,你带过头了吧,哈哈......”谭师叔笑了两声,忽然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直接问道:“你这丫头,下山后该不会没回家,先来的我这儿吧?”
沈叶点头,沉默无言。
谭师叔与沈叶的师父相交莫逆,所以知道一些这丫头的家庭情况,自觉失言,手足无措之下开始摆弄起那个小木盒来,并喃喃自语道:“若不是靠你师父搓的这黑丸子吊着命,我估计早凉透了,唉——只不过这东西产出有限的紧,而我怕是也没几天活头了,用在我身上,实属浪费。”
“师叔何必妄自菲薄?”只见沈叶缓缓起身,躬身一礼道:“此行除了送药之外,家师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话说到这稍顿了一下,随即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说道:“天龙将醒。”
此话一出,谭师叔顿时惊觉而起,满眼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片刻后才平复下心境,肃声问道:“此话当真?”
“吾师原话,千真万确。”沈叶看着谭师叔那异常认真的双眼,十分确信的点了点头。
“嗯,如此甚好。”谭师叔捂着心口,长出一口浊气后,心情大好,缓缓落座,看着沈叶那略带不解的眼神,微笑着问道:“是不是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你师父没跟你说吗?”
沈叶再次点头,欲等他下文,求个甚解。
但是谭师叔却老神哉哉的卖起了关子,“那就回去问你师父去,他既不与你明说,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好僭越......”
沈叶闻言,顿感无语,既然此间事了,索性便告辞回家。
谭师叔也没有多留,在门口目送她离去后猛然关上大门,背靠于门,胸口起伏不定,竟是心潮澎湃再难自抑,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院中,脸色突然涨红,随即扶着身旁的香炉,猛吐出一口鲜血,这让本就病白的脸色再惨上三分,但神情却是畅快至极。
抬头望天,夜色灰暗不见星辰,而双目却忽起熠熠精光,似乎要破开这阴郁的云层,一窥宇宙万千。
何谓天龙?在天成象,星斗作身,运行日月,更迭四时......
天龙将醒,四盘再聚,万化归元,大道重衍,实乃万古未有之变局。
谭道人平复下心境后,转头望向屋内,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那个装着续命药的方盒,攥紧双拳,语调深沉,似是自言自语。
“大道近在眼前,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撑下去......”
......
而在某栋豪宅内,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匆匆而入,上至二楼来到一扇奢华内敛的红木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后,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轻声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一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老者便打开了房门,眼神漠然的看着这名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事?”
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西装男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扰了这位老人家的清梦以惹其不快,若是不能拿出点要紧的事,恐怕没好果子吃,于是赶忙说道:“韩老会长,这是圈子里的最新消息,此图所述之法,疑似医家流派炼炁功夫,且颇具魏晋时期的风格。”
说罢,便将打印好的图片恭敬的递了上去。
老者接过照片打量了几眼,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但在片刻后有酝酿成了一抹浓郁的杀机,随即沉声道:“这图是从哪里来的?”
西装男子不敢隐瞒,连忙答道:“是刚刚从网上流传出来的。”
“那发出这张图片的人呢?”老者继续问道。
此话一出,西装男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回话道:“拿到图片的第一时间我就给您老送来了,至于发帖者......我手下的人还在找,您老也知道,现在管控的很严,我们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做事。”
老者闻言,眼中浮现一丝不快之色,随即冷声吩咐道:“人杀了,图带回来,事做的干净一点。”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西装男连连应道,随即后退几步,转身快步离去。
此刻,这座富丽堂皇的豪宅里忽起暗流,老者拿着图片缓缓坐到床边,冷哼一声道:“三济堂楚家的《五形真解图》,呵…到底是传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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