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愣了下，他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张端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询问商业方面的问题，而是问这样的偏僻问题。
张端轻松的吃了口酱牛肉。
抬起手。
“老板娘，再来个煮羊头，多加辣子。”
“好嘞客官。”老板娘高声应道。
“不知道？”张端这才看向了这年轻人。
这人搓了搓手，稍稍还咽了口唾沫，朝四周看了看，有些谨慎的压低了声音。
“掌柜的，说实话，这个问题你还真问对人了。”
“除了我，很少有人了解这里的沙俄士兵。”
“因为我会沙俄人的语言，所以说，在赌场那边认识几个老毛子，一般人，真不知道。”
“掌柜的，这消息······”
他说着，老板娘也正好过来，把一个热乎乎的羊头放到了张端面前：“客官，你慢用。”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你是个聪明人吧。”
张端轻声道。
那人又呆了下，眼神明灭不定，似乎心里也在纠结。
说实话，这个消息，是有价值的，最少能换几个铜板。
他干的也就是这一行，不过，看看张端，再看看张端面前热乎乎的羊头，他咽了口唾沫。
“掌柜的。”
“我······我黄有良，这辈子没跟过人，一来，是我长时间伺候不了满人，二来，说实话，来往尼布楚这么多商人，真正让我看在眼里的，还没有。”
“但是，掌柜的，你不一样，你······”
“其实刚才我都没有想着过来，但是在门口见到你的背影，我就知道你不一般，所以，我忍不住想要看看你长什么模样。”
“刚才，确实是多有冒失，直接坐在了掌柜的面前。”
“嘶······”
“掌柜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黄友良，也知道，这个机会，如果我这辈子错过了，恐怕再也没有了。”
“以后，我跟你。”
“刀山下火海，你一句话的事。”
黄有良攥了下拳头，望着张端，声音没由来的有了些许的嘶哑。
可能是因为压低了声音，也可能是因为血液亢奋充斥着声带变得不自然了。
张端直了下身子，缓缓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
“羊头，给你点的。”
“吃完再说。”
张端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有良当下也是没有任何的客气，双手捧起来羊头，畅快的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羊头就已让他消耗干净了。
然后，顾不擦嘴，脑袋稍稍前倾了些。
“掌柜的。”
“沙俄在尼布楚的力量，很强。”
“别看外面的守备不多，查一查似乎才一千多人，但，掌柜的，其实沙俄在尼布楚布有重兵。”
“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人。”
“而且，每个人都装备着燧发枪。”
“掌柜的，你·····不，咱们要做什么？”
黄有良盯着张端的眼睛，他也是一眨不敢眨，静等着张端吩咐。
张端微微皱眉。
手指，轻轻在膝盖叩着。
一万人。
这个数目，说实话，有些出乎张端的意料。
万人军队，这样的布置，真的是有说法。
看来，尼布楚在沙俄眼中的位置，真的不一般，不过想想倒也是，尼布楚就在大清边陲，沙俄想要进一步东进，必须要好好经营尼布楚。
“下一步？”
“我只是考考你。”
张端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这件事，暂时还不便给外人说。
黄有良听到这话，那瞪着的眼睛，微微一暗，似乎心里有什么火被灭了。
张端自也是注意到了。
这孩子，估计和沙俄有什么过节，不过，他假装没看到，继续又问了几个问题。
黄有良都是对答如流，对于尼布楚的掌握，他确实无比的透彻。
张端点点头，饮了口酒。
“对了，大清和沙俄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应该没有收过门费这一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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