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瓦公社上杨村
混浊的小河从村前迂回而过,断断续续的缓缓流向远处的大河,似乎随时都要断流,一座简易的土石桥通向村子。
村口有几棵断头柳,不远处大片的沙石黄土地裸露着,几乎没有任何植被生长,只看到远方延绵起伏,大壑横卧,一片灰黄之色。
延绵雄浑的高原下,分布着层层的土窑和石头垒起来的房屋院落。村子稀疏分散自下而上,黄土小道连接着各家各户。只有半坡上村委会前有一片较为平坦的开阔之地,平时村子开会都会聚集在这个小广场。
半坡小广场外立着两条高高的大木桩,悬挂着两个大喇叭,平日里村委会的通知能传得很远。
杨志远凭借晦涩的记忆走过石桥,绕着山道行走了大半圈,经过了半坡上村委会前的小广场,这里稍微整端一些,一排三口土窑上刷的白墙,上面工整的书写着红色的标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他呆呆的愣了一会儿,又闷头继续前行,正要拐向另一条土路,却见到迎面走来一人。
“志远,咋的啦?你这是干啥去了?”
“陈广?”
杨志远微微一抬头,看见来人竟然是陈广,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他又感觉不出,最明显就是衣着,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土布衣,打了好几个补丁,一双黑色旧布鞋沾满泥土,前面还有烂了个洞。
“什么陈广?我是德庆,杨德庆啊!”
“德庆……德庆?”杨志远回味着这个名字,六神无主地低着头又向前走,以至于竟然没有理会杨德庆。
“这杨志远是咋的啦?不会是傻了吧?”杨德庆挠了挠头下了坡。
杨志远此时也感觉到疑惑,他脑子里虽然多了些许记忆,可一时半刻又还没消化,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又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很快,他想到昨夜陈福海提起过,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陈广的爷爷叫杨德庆。
“我说咋在哪听过这名字呢!”杨志远无奈的笑了笑,准备找个人问问,搞清楚现在啥状况。
另一边,村里一条土路岔口处正有两个中年男子边走边说着,他们同样穿着一身破旧的青灰布衣。
“贵明老弟,你家志远咋了?”
“哎,季安老哥,我正就是为了娃这事找你,前几天,娃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闷了三天,昨天晚上像发了疯似的,骑着车子就往外跑,到现在都没见人,我看还是想不开,这万一出个什么事,叫他娘可咋活啊?”
杨季安想了想说:“这么大娃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娃就是想不开,想开就好了。要我说啊,这大学可不是想考就能考上的,你没听县教育局长说嘛,咱县里这次一个都没有考上,哪有那么容易嘛。”
“我都知道,可娃想不通啊!这要一直想不通可咋办?”
杨贵明一脸担心之色,他是杨志远的爸,自从前几日杨志远高考落榜回来就闷闷不乐,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可昨天大晚上突然骑了自行车就往外跑,一晚上没回来。
杨贵明也是一夜没睡,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没啥主意,所以一大早就跑来找村委会主任杨季安帮忙想办法。
“老弟你也别急,是这,我去村委会广播一下,让村民都出去找找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