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姜镂月疗伤后,已经入夜。

姜镂月伤势很重,且经过开始的折腾,热病越发严重,没多久就精神萎靡,沉沉睡去。

而在她睡前,许川稍微提了点师父计划的事。

料想姜镂月可能会有些恼怒,自己被人当成鱼饵耍,可她的反映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有淡淡一句:“师弟,我们私奔吧。”

若是往常,许川恐怕会以为师姐在讲疯话,然后付之一笑。

可如今——

不谈与师姐的关系。

一天过去了,师父张恒哪怕再迟钝,也应该看见他留下的信,有所行动了吧?然而,山林间一片平静,完全没有官兵和山衡观高手搜寻的迹象。

“况且,都过去快一天了,死去的斥候也该被发现了,不论是官兵,还是邪血教。”

“但如果官兵那边没有反应,是不是也等同于师父对我也放手了,我和师姐的性命远不如计划重要?”

许川独坐在洞外,面对篝火,眉头紧蹙。

他对师父张恒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

张恒到底是山衡观的观主,凡事优先考虑山衡观的利益,很合理。

而钓出邪血教高手欢喜双魔,此事成败与否,不仅影响山衡观日后的名声,还关系到林山县官兵,甚至大武朝廷的意志。

从利益层面来看,他和师姐的性命,确实不能动摇师父的计划。

可即便想通这一点,许川依然很失望。

他过去很感激且信任师父张恒,是因为师父待他不薄,将他收为亲传弟子,又传他武功。

哪怕此事归根到底,都是看在雁行疏的面上。

但让他成为计划的弃子?

不好意思,这事谁爱当谁当。

他必然要带着师姐离开,不管那狗屁计划成不成功。

至于,坏事之后,师父会怎么对待他。

他也觉得无关紧要了。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刚出莽山的少年,他有武功有实力,哪怕最后与师父闹得不愉快要离开。

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换另一个地方发展罢了。

所谓寻魔教报仇雪恨,又在何处不可。

而有美人相许,纵然离开师门,浪迹江湖,不也同样快哉?

许川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

他算着点,是时候回去为姜镂月复诊了,姜镂月现在虚弱不堪,热病时常发作,极为难受。

他便是守夜,也要定时回去照顾她。

且荒山野岭的,蛇虫鼠蚁繁多。

不多多留意,让姜镂月被咬伤了中毒了,那才是追悔莫及。

只是,许川还未踏出两步,就听山林间隐约间传来两阵不和谐的动静。

许川身为猎人,感官和直觉都一向敏锐。

只要有危险接近,他通常都能很快察觉。

而他方才就明白,自己今日一路上杀的人,肯定都会被邪血教和林山县官兵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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