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鸨便将姑娘张罗来了。

武臣没有听曲儿取乐的雅兴,挑了个顺眼的,将酒壶塞给郓哥儿,笑了笑道:“微醺几杯则罢,可别醉过去了。”

郓哥儿红着脸,手足无措,还是倌人火眼金睛,瞧出他必然是个雏儿无疑,当即拉扯着他,腻声道:“春宵一刻,公子,咱们歇息吧。”

见郓哥儿被拉走,武臣随即搂着姑娘也进了房间。

狎妓这等勾当,武臣以往是从不屑做的。

可没法子,人生大事,必须得真枪实弹的验证,来青楼是最好选择,总不能去祸害良家妇女不是。

刚一进门,武臣便将姑娘的纤腰搂住,右脚一挑,关上了房门。

岂料那姑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轻轻将他推开,娇笑道:“别猴急嘛。”

武臣可没心思打情骂俏,吟诗作对更是没那个雅兴,掏出几枚铜板,丢在桌子上,便又要往姑娘的怀里拱。

姑娘瞟了那几枚铜板一眼,面色微愠,强忍着克制下来,又将武臣推开,嗔道:“公子忒也吝啬,这几个子,也就够买张炊饼的。”

咦?

这妮子难道认得自己?

武臣有些不奈,将钱袋子里的铜板一股脑撒在桌子上,问道:“这回总够了吧?”

见他怕是掏出了全部家当,那姑娘面色一变,气道:“敢情是个想白嫖的!”

就在这时,隔壁也传来动静。

“好啊,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原来是穷光蛋!”

“不……不是……”

紧跟着,房门剧响,似是郓哥儿被推搡出去。

武臣赶紧冲了出去,只见郓哥儿神情窘迫,面对那倌人尖酸怒斥,都快哭了。

这时老鸨闻声上来了楼,急道:“嚷嚷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两名倌人连忙一前一后道:

“娘,您看走眼了,这家伙的身上,掏来掏去,才几十文钱!”

“我这个更是可怜,兜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您猜怎么着,我瞧他眼熟,就留了个心眼儿,特意问了两句,原来他竟是个卖梨的!”

老鸨一惊,重新打量了武臣和郓哥儿一番,气急败坏道:“我玉香春的姑娘出了名的金贵,臭卖梨的,也敢来浑水摸鱼,痴心妄想染指我们这儿的姑娘,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还有王法吗!”

“快来人!”

他尖声大叫,很快便跑来几个打手。

郓哥儿吓得面无血色,看向武臣。

武臣也是没想到,一天辛苦所得,连狎个妓都不够,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

妓女都这般值钱了?

瞧老鸨不像是狮子大开口,武臣也只能认理亏,说道:“有话好好说,都是误会。”

那老鸨得理不饶人,冷哼道:“误会,你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若真的让你浑水摸鱼成了,我家姑娘岂不是得晦气半年!来啊,给我打!”

那几个打手虎视眈眈,闻声便冲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那老鸨突然一惊,眯着眼睛端详武臣,赶忙又举手道:“等等!”

那几个打手一愣,不明所以。

老鸨端详半晌,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那……卖炊饼的武家大郎?”

这话一出,那两名倌人俱是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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