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炎听得青木关邓定派军前来夺寨,便从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去会一会邓定,来一番摇唇鼓舌,陈说利害,让邓定来替自己顶雷,抵御山下周抚派来的援军。
情势紧急,兵临山下,刘炎也顾不得夜幕将至,便吩咐廖毅辅助张弋主持寨中事物,自己携带着赵襄前去拜会邓定。
这也主要是因为赵襄确实是天生面容俊朗,温文尔雅,并且身手又足够矫健,思维活络,带在身边做出使的俦伴,可谓是既安全又有面。
“公子如今亲赴道寇营中,要不要我再带一些人手?”赵襄十分直接的向刘炎问道。
刘炎随即呵呵一声,“皆是乡里运夫出身的兄弟,怎么能比得过日日与官军周旋的道寇?带与不带有什么区别吗?”
更何况这次又不是去打仗,而是舌战!
人带多了反而显得自己诚意不够,又会平白无故让人看出自己的怯意,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此次去见邓定,只需一物即可!”刘炎颇有城府的说道。
“何物?”
“周楚首级!”刘炎冷峻言道
吩咐已定,两人两马,悬周楚首级于鞍侧,趁夜奔出关寨,沿着山谷向进逼而来的道寇营垒奔去。
行至途中,便见远处山谷中浮现出团团火光,便知是已经接近来犯之兵。
刘炎因此与赵襄一同下马步行,并吩咐赵襄也高举火把,摇晃起来,这些举措主要是示意让敌军的哨探注意到自己,避免将二人视作暗夜突袭的刺客,还没接近营垒就会被前探暗箭射杀。
果然。
行走未有百步,便有敌军暗哨从两侧的暗处冲出,将二人包围。二人如此举动,亦是让前探看出了并非是趁夜逞凶之人,而是只身前来请求和谈,于是将二人押回营垒,来见首领邓定。
二人在军士的看押下走进帐中,居中案旁正坐一人,正在解开护膊,观此人不会低于四十岁,高有八尺,通身修颀,已经散发,须髯微黄,高鼻深目,眼光深邃,长脸尖下巴,此时已经卸甲,只穿绛红色内裾,见有人进帐,已经从案旁站起有时。
此人正是邓定。
刘炎谨慎端详着邓定,这衣着,这排头,哪像是道寇,更像是一位统兵一方的刺史将军!
“二位深夜至此,定是有要事要谈?”
邓定嗓音清旷,开口也很直率,其声其形,又颇有道家风骨。
刘炎深知,想套近乎,自然要先带身份,于是开门见山,自报家门。
“在下安乐公刘玄之子,刘炎,今夜来拜见将军,只为向将军献关!”
果然,邓定听到刘炎自报家门,并要向自己献关,更是一怔。
刘玄在成汉当了三十年的安乐公,这邓定作为成汉后期的镇西将军,亦是朝廷军机倚仗,不可能不知道安乐公之名。
但在邓定的态度中,这安乐公究竟是美名还是恶名,这就让刘炎不得而知了。
“哦?呵呵~安乐公归晋之后,却是功名心切,竟然舍得让自己的公子亲上战场,来清剿我们西山道寇,这安乐公真是晋之纯忠啊!”
刘炎能听出来,这邓定是在骂自己的老爹是白眼狼,成汉政权养了他三十年,却让自己的儿子带兵来打成汉余部的关寨。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搞清了邓定此时对安乐公父子的态度,即便是邓定也已经深知,刘玄在成汉护佑下承平了三十年,如今成汉一朝被桓温覆灭,邓定更多的是对时局的无奈,言辞之中透露出来的更多是对安乐公父子的讥讽,而非是纯纯的憎恨。
如今即便是明着告诉邓定,我安乐公父子就是在当墙头草,让邓定对我父子嗤之以鼻,也好过让这个邓定将自己看作纯粹的敌人!
刘炎笃定其意,躬身上前施礼,恳心言道。
“将军且听在下一言!在下随周楚从军亦是被周楚胁迫,随乡男强逼入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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