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顾陈年以为自己返校会是比较早的,没想到家最远的唐静琳,居然到的更早。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饭,回到宿舍里午休时,唐静琳指着自己的脚让顾陈年看。顾陈年看了一眼就震惊了,唐静琳有几个脚指甲都变黑了,这是什么情况?

“来之前还好好的,估计是在火车上站太久了,所以脚指甲才瘀血了。二三十个小时,还真挺累的。”唐静琳平静地说。

“没有座位吗?这么远。”顾陈年不敢相信,她觉得有点揪心。这得多疼呀?

“没有座位。哪来的座位呢?春运前后,特别是返程时,越是通往中大城市的,火车票就越紧张。我们那嘎达太偏了,距离城市太远了,我和家人还提前了好几天出发。等我们小车转大车,赶到车站买票时,座票早就卖光了。就连站票,还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唐静琳的描述,让顾陈年了解到了自己还没有见识过的,更辛苦的一个世界。

也许,世上的很多事,很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

你以为你活得不容易,其实,有人比你更难。你以为你最辛苦,有人比你辛苦更多倍。你以为你是在最底层,实际上,你可能还没有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底层。

“那不能在两节火车中间那块,或是每节火车座位中间的人行道,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脚吗?”顾陈年有疑问。

“嗨,妹妹,那你是真没见过呀,全是人,到处都是满满呵呵的。人挨人,人挤人,人碰人,连个脚放平站在地上都不容易的。有时候,你还得踮起脚呢,真是立锥之地了。就这样,可能还会因为各种摩擦,发生口角和争执。一路上,都不知道有几起吵架的。找到块落脚的地方后,也不敢上厕所。一个是人太多不好跨越,再一个是,好不容易挤过去,可能就回不来了。就算勉强能回来,原来的地儿就没了。”

唐静琳笑了。这妹妹是真没经历过,所以,她很难想象。如果自己不是亲身经历,也会觉得听着很像天方夜谭的。

顾陈年很心疼:“你坐着好好歇歇,躺着也好。我去帮你调一盆热水,拿块毛巾,你敷敷吧,看是不是能好一点。也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好呀?”

宿舍里,两个人刚拾掇妥当,顾陈年就接到了江珩曜电话,说他在女生宿舍楼里外面的路上,让顾陈年出去。

挂了电话,顾陈年跟唐静琳说了下情况。

“你们家这个小江同学,是真盯的紧。”唐静琳笑了,顾陈年也有点不好意思。

顾陈年也没想到江珩曜能这么早就来了这里。本来还想着,两个人大概会在周末见的。

而宿舍楼外面,有人正在和江珩曜告贫嘴。

“之前在车子上的时候,让你提早给顾陈年打电话,让她到学校门口等咱们,你就是不打。园姨也说让你打了,你也不听。搞得现在我们还要在这儿等。”

“我干嘛那么早打电话,她如果出来的早,还要让她白白等我们。”

“啧啧,就算等,就等一会儿了呗,又能怎么样?园姨都说了也想见一下顾陈年。而且,咱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我说,你是不是都忘了,是谁早上还打包了很多咱们县的特产小吃千里迢迢带过来给心上人的?里面有那么多东西是给她的,她就算一起拿还不是应该的呀。”

“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你不是能拿进来吗?我的东西有让你拿了吗?也没劳您大驾吧?你不要罗里吧嗦的,我就是不想让她拿!”

“嘁,你俩这还没怎么地呢,看把你给心疼的。江珩曜,你就这么喜欢顾陈年吗?至于吗,真有出息!”

“我有没有出息,都和你没关系。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快拿好你的东西,回你自己的宿舍楼去。”

“哎~,你越赶我,我还就不走了!我也要见见顾陈年,我还就要当电灯泡了呢。”

顾陈年出来,远远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江珩曜和一个女孩,站在一处等她,然后那个女孩貌似在和江珩曜吵架。

顾陈年有点搞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状况?

“年年~”江珩曜看见顾陈年出来,很高兴,迎上前,正要说话。

另一个声音,比他更快,比他声更响。

“顾陈年,你认识我吗?”

顾陈年看看江珩曜,又转向那个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女孩,她微微笑,摇摇头。

“我叫王予希,也是永安高中的,我在八班。高一的时候,我在六班,和江珩曜一个班。后来高二文理分科,我学了文,就去了八班。”

“噢~”顾陈年了解了,原来是同一个高中的校友,也是江珩曜曾经的同班同学,她懂了,笑着打招呼,“你好!”

“顾陈年,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王予希停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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