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陈年和江珩曜牵着手,一路晃悠。

从葱茏茂盛、苍翠欲滴的香樟、水杉、银杏、法桐,到沁人心脾、素装淡裹的白玉兰,最后到了博物馆。

F大的博物馆很大,占地辽阔,分为几个馆区,如艺术珍品馆、生物博物馆、病理标本馆以及人体科技馆。

珍品馆的展厅面积有两千多平方米,有两千多件藏品,从种类上包括陶瓷器、青铜器、甲骨、书画、以及一些地区原住民的文物等,顾陈年看了后深深地觉得非常的震撼。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年代久远的宝贝。

顾陈年看得认真看得仔细,却碍于时间关系,只能走马观花看个大概,江珩曜看出了她的惋惜,就笑了。

“年年,咱不可惜啊,以后多的是时间和机会,以后,你常来好不好?”

顾陈年看向江珩曜,想了两秒钟,很是中肯地点点头。

两个人对视相看,都笑了。

而生物博物馆,也让顾陈年觉得大开了眼界。

馆里有成百上千件各种珍贵的脊椎动物标本,包含了哺乳动物,鸟类,爬行类和两栖与鱼类。真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非常震撼。

顾陈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江珩曜:“阿曜,你真是好幸福啊。可以经常,不,是随时想看就看。这些,真是太神奇了,太厉害了,太棒了。”

顾陈年的话,引得江珩曜一阵大笑。

江珩曜心中甚至想着,有了这些年年那么感兴趣的宝贝,还怕她以后再不肯常来吗?

到了病理标本博物馆的时候,江珩曜兴致勃勃地为顾陈年做起了介绍。

他告诉顾陈年,这个馆里有三千多件病理标本,病种齐全、系统完整,都可以堪称“亚洲之最”了。是按照人体的各系统和器官分类展示的。有些标本如各种传染病,如肠蛔虫病、肺吸虫病、肠血吸虫病、肝包虫病等等,甚至是目前在国内基本已消失匿迹的疾病的标本,非常珍贵。而其中有一些,甚至绝无仅有。

江珩曜介绍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很有神采。可是,顾陈年的脸色却越来越纠结,目光一直在躲闪,有时候甚至都控制不住身体打了寒颤。而江珩曜因为有点小的兴奋,介绍的比较投入,甚至都没有太注意到。

最后,顾陈年实在有点控制不了了,她忍着胃部的不适,拉了拉江珩曜的胳膊,对他说道:“阿曜,我们换个地方吧,让我缓一缓。我知道它们很珍贵、很有价值,可再看下去,我好像快要吐了。”

江珩曜这才意识到,他忘了这姑娘的洁癖和胆小的那一面了。一边连声说着抱歉,一边拉着顾陈年跑到了馆外。

“年年,还好吗?对不起,我忘了,忽略了。”江珩曜帮忙拍了拍顾陈年的背,有点自责。

“没事,现在还好,缓一缓就好了。但如果再看那些病毒,我就真不行了。阿曜,那些真的让我觉得很恐怖。我觉得你选择走医生的道路真是太厉害了,太有勇气了,我肯定不行。”

顾陈年由衷的说。

“你不用做,我做就好,只要年年你支持我就行。”江珩曜笑。

“当然支持你啊,做医生很好,只是我自己做不来。所以,我很佩服你,还有你们。”

顾陈年环顾四周,天有些擦黑了,华灯已初上,校园里灯火璀璨,还有不少同学在各处走动,依然一片热闹景象。

也是,各年级、不同专业的期末考试都陆续结束,大家都在进行放松和庆祝。而且,估计从明天开始都要陆续返家了,临行前最后一聚也是要的。

“阿曜,我怵血,怵伤口,怵虫子,怕蛇怕老鼠怕蛤蟆,有很严重的洁癖、强迫症,还有密恐,还挑食。我好像人不怎么样,但毛病却不少。我自己也知道,但也控制不了,克服不了。阿曜,不好意思啊,对不起。”顾陈年很抱歉,有些难为情地说。

“年年,干嘛说对不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身上的很多特质,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成长过程中形成的,正因为如此,每个人才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江珩曜真诚地看着顾陈年。

“你不用觉得对我很抱歉,我也有很多不同的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我们都不完美,我们是人,又不是神,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接纳的是彼此的全部,就够了。难道我偶尔闹你、赖你,甚至跟你无理取闹了,发点小脾气了,你还真的嫌我幼稚了?”

顾陈年听完,沉思了几秒,故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嫌的。”

江珩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瞅着顾陈年,抬起手,作势要挠顾陈年的痒。

顾陈年赶快退后,举手投降,也不再憋笑了:“不嫌的,不嫌的。”

江珩曜这次收手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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