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书房。

“祖父,孙儿欲辞官游学,归来再为陛下效力。”林墨缘垂眸,浓密的睫毛形成扇影,挡住他眼底情绪。

楚暮外调三年,若不去寿和身边,她早晚会疏远自己。

林墨缘目光闪过一抹幽暗,怪不得楚暮淡然自若,原来他已经做好打算。

可寿和她…为什么要随着他出京?

明明自己与她说明了利弊,她就那般喜欢楚暮?

不,他不允许她爱上楚暮。

他要将属于自己的人夺回来。

两地分隔自然不成,他要去到她的身边,时刻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镇国公沉思片刻,道:“缘儿,祖父尊重你的意愿。”

镇国公不知道林墨缘内心的想法,作为永熙帝还算信任的老臣,他清楚京城即将发生一场血雨腥风,王家只是开始…

以后的日子愈发危险,镇国公府三代单传,他老胳膊老腿死了不打紧,缘儿有个三长两短,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缘儿此时离京也好…

林墨缘勾唇:寿和,等我。

“…”

裴宝珠神色淡淡地抄写什么,青女缩回脖子,拉着彩月小声嘀咕:“郡主看上去心情不佳,是不是哪里没伺候好。”

短短几个月,从潇洒自由的杀手变成殚精竭虑的侍女,她怀疑自己都养出几分奴性了!

不过,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主子给了她和哥哥安稳的日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彩月看了眼屋内的裴宝珠,压低嗓音:“不是…大长公主的生辰临近,郡主在给大长公主抄经祈福。”

青女眉心一跳,她刺杀裴宝珠前查过她底细,清楚昭淑大长公主是裴宝珠的生母。

昭淑大长公主故去,她生辰到来,身为女儿的主子当然十分感触。

她请教彩月:“如何办才好?”

彩月摇摇头,“不要打扰郡主,待大长公主生辰过去,郡主会恢复如常的。”

往年都是这样的。

青女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敏锐察觉出彩月的异常,彩月容管家等人乃昭淑大长公主旧仆,为何提及昭淑大长公主没有半分伤怀模样?

自己与主子相处几个月,情分已经很深厚,他们在公主府待了十数年,怎么会表现的云淡风轻?

就好像…昭淑大长公主还活着一般…

青女甩甩脑袋,自嘲道:她在瞎想什么!谁敢拿昭淑大长公主的生死开玩笑?

或许彩月他们适应了昭淑大长公主的死亡,只在心中惆怅难过。

裴宝珠无视屋外的声音,继续抄写经文,直到天黑,她停下笔,手抄的僵硬,她甩甩手,“彩月。”

“奴婢在,郡主请吩咐。”

“让容管家准备一下,明日去公主府。”

永熙帝敬爱昭淑大长公主,和宫中空着的昭华殿一样,公主府邸没有回收,留作纪念。

“是。”

彩月转身出去安排,每年昭淑大长公主生辰郡主都要回去住几日。

容管家接到命令先安排马车和明日随行的人,之后打算带人去公主府清理一遍,公主府萧条零落,郡主见了更加伤感。

彩月想起明日是每月请平安脉的日子,以郡主现在的状态,明显不会见大夫,但郡主娇贵,万一有个什么,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哎!”她喊住容管家,请他帮忙参合。

“带着大夫去公主府,郡主召见便见,不召见就算了。”

郡主看似缓过来了,实际上一直没从失去大长公主的悲痛中走出来。

防止她过度伤痛身子不适,带上大夫比较好。

彩月为难:“郡主怕是不愿外人踏足公主府。”

“安排他住进公主府最近的院子。”

郡主旁的没有,房子多的是。

彩月想了想,“那就安排在小巷的宅子里。”

“你去见见十三,让他保护好小县主和卫小公子,不得懈怠。”

彩月不情不愿道:“容管家自己与他说,我还得去郡主跟前伺候。”她才不去见混蛋十三。

容管家凝眉:“又和十三闹别扭了?”

“哪有!”彩月立即反驳,容管家一幅看透一切的表情,她讪讪道:“人家不愿意看我,岂能硬贴过去?”

会武功性子爽利的青女更和他的胃口吧?

她何必去自讨没趣……

容管家沉默,两个互相喜欢的家伙,这么些年没有丝毫进展也是种本事。

十三但凡直接挑破,两人早成了。

听说近来他和青女走的很近,他一下子猜出他的小心思,想利用青女刺激彩月,查探她的心意。

现在看起来适得其反了。

愚蠢的男人。

彩月离开后,云月从隔间走出来,黑着脸磨牙:“你明知十三的算盘,为什么不告诉彩月!”

上次她同他吵过吧?

容管家暗暗道:自然是等着看笑话了。

大长公主困了他这么久,不找点乐子就要无聊死了。

他咳了咳,外表还是不苟言笑的稳重管家:“感情的事他们自己理清总比咱们插手走的长久。”

云月怔了下,他说得好像有道理。

他们不可能永远帮彩月,婚后爆发出矛盾不如现在磨合好。

云月瞪了他一眼,跺着脚跑了。

容管家眼里闪过笑意:真可爱呐小云月。

——

“老大,容玉带人去了公主府,我们可继续追踪?”

“暂时停下。”

岳母大人生辰将近,小九去公主府小住,无人敢在公主府触她的霉头。

“卢桀前次受伤的事查清了,是王家余孽所为。”

“哦?”

王家嫡系死的差不多了,五服之内的族人跟着被贬,至于受到牵连的远支,主家的光他们沾不上,主家的罪倒是同享,他们不反咬主家就不错了,不能指望他们寻仇。

萧孟把查到的消息告诉谢长恭,是王家一个地位颇高的老姑奶奶出的手,她作为夫家辈分最高的人,不曾受到磋磨,没学会缩着脖子做人的道理。

“卢桀没动作?”

“卢大人没让人查此事。”

谢长恭笑眯眯:“区区一个妇人怎么可能会伤到朝廷命官,继续查。”

“啊?”萧孟懵了。

望着男人阴险的笑,他心领神会:“王家嫡系有人逃出来了,属下定会捉拿他们归案,协助他们逃跑的人同罪。”

谢长恭给了他个赞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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