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如墨的设想中,福康郡主先前因谢世子庶长子生母的事和他闹的不愉快,在这种事情上必然要退半步,免得再和谢世子翻脸。

况且,她此番也算“中了暗算”,福康郡主不当那般小气。

只要她能到谢世子身边,有的是机会和谢世子培养感情,挑拨他们的关系,福康郡主身份高贵,性格强势,男人多受不了母老虎。

她不怕福康郡主刁难,不如说盼着她刁难,让她有机会和谢世子哭诉委屈,时日久了,谢世子自厌烦福康郡主。

福康郡主不会允许她进郡主府,谢世子将她安置在侯府,到时他们夫妻离心离德,谢世子和她住侯府,她和女主子别无二样。

没想到…

福康郡主没有让她进候府的意思,她话里话外竟想逼死她!?

她好歹也是官家女子,福康居然如此铁石心肠!

实在——实在过于善妒恶毒!

“臣女…臣女…”柯如墨脸色惨白,抖的跟筛糠一般。

她是来攀高枝的,可不是送命的!

“柯小姐不愿的话,本郡主替你说上几句,以后住家庙祈福也使得,虽日子没现在滋润,倒不至于丢了性命。”

柯如墨抖了抖,不是怕,而是气的。

她当然不愿意死,但家庙哪里能待?进了家庙再无出头之日,孤苦寂寥一生,她正值花样年华,打死也不去家庙!

从福康嘴里出来,竟像便宜了她似的,祖父对家中姊妹向来苛刻,恐怕轮不到她去家庙,一根绳子吊死才能保全柯家的名声。

福康纯粹逼她往死路上走。

裴宝珠知道她的想法估计要笑死,柯如墨书香门第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不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勾搭有夫之妇,上赶子当妾室,还怪人家逼死她?

柯家并非大富大贵,权势在握,胜在清贵,叶家近来走上坡路,有叶夫人这个姑奶奶在,不愁找不到相配的夫婿。

偏自甘下贱…

柯家怎么教养的女儿,脑回路清奇。

裴宝珠不为所动,静静地俯视她。

柯如墨咬唇,额上浮出虚汗。

“既然你不愿听本郡主的,不妨让他来说说,如何处置你。”

柯如墨眼睛亮了,内心再次升起希望。

她和谢世子床笫温存,他不会舍得眼睁睁看着她死的!她等下哭的可怜些,谢世子动了恻隐之心,福康郡主也拿她没办法!

“嬷嬷,请他出来。”

“是。”周嬷嬷领命进入屋子。

柯如墨思索等下怎么扮楚楚可怜,裴宝珠则神色淡然。

“主子,您没事吧?”青女担忧,小声询问。

主子和郡马爷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郡马爷是无奈之举,郡主心里也必然难受极了。

裴宝珠摆摆手,不等她开口,一道轻快的声音抢先一步,“咦,这么热闹,你们凑在这里干嘛。”

众人惊了:谢世子为什么从花园的方向来,那屋子里的人是谁?

柯如墨看清谢长恭后,更是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谢世子不在屋子里,占了她便宜的混蛋是谁?

周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将人押了出来,她眉眼轻松,隐含笑意:“郡主,老奴把人带出来了,不是郡马。”

“嗯?什么不是本世子?”谢长恭眨眨眼,表示很无辜。

裴宝珠扯过他,挽住他胳膊指了指地上面色土灰,被雷劈傻一般的柯如墨:“这位柯姑娘以为自己刚才跟你颠鸾倒凤,求本郡主做主呢。”

“可是本郡主提出的两个建议她都不喜欢,正打算问问你的想法,你怎么从那边来了。”裴宝珠憋笑。

一开始她就清楚不是阿恭,他若那般容易中招,早不知被人拆吃多少回了。

谢长恭瞥了柯如墨一眼,执起裴宝珠的手,吻了吻手背,深情款款:“郡主,我的心里只有你,其他人也不照照镜子,什么货色敢往我身上凑。”

“怎么会…不可能”柯如墨嘴里不停念叨。

和她在屋子里的男人尚在昏迷,婆子把他粗暴的仍在地上,宫中行秽,他的小命已经玩完。

柯如墨发疯般扑到男人身上,拨开他遮挡住脸,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顿时失力,浑身瘫软。

她完了。

脑海中回荡着这一个念头。

“柯小姐,本郡主的建议你不喜欢,那就顺其自然,祝你好运。”

“嬷嬷,宫宴还未结束,此事不易声张,暂时把他们关押在屋子里,等宫宴结束后交由皇贵妃娘娘处置。”

裴宝珠脸色难看,明华殿是阿娘的地盘,柯如墨在这里…她想想就犯恶心。

谢长恭牵着她的手返回宫宴大厅,路上裴宝珠问他事情经过。

他掏出纸条给她看。

裴宝珠吃惊:“这是…”

“跟你的字八成相似,若不仔细看,定以为是你写的。”

谢长恭本不想理会,但背后之人连小九的字都能模仿出来,他不得不走一趟,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目的又是什么。

没想到,他刚走进小路,他的身后便跟了个尾巴,他故意装作被击昏,听见人吩咐打晕他的人把他送到明华殿的屋子。

另一人则鬼鬼祟祟的执行下一步骤。

到了屋子里,那人往他嘴里塞药丸,他闻出是催情药,果断暴起打晕男人,顺便把药塞到他嘴里。

弄散头发遮住面庞,又将随身玉佩挂在那人腰间,悠闲的跳上房顶看戏。

当然,柯如墨来后他就走了,那姑娘演戏演全套,再继续留下去,他怕自己的耳朵受污染。

“背后的人你可有头绪?”

谢长恭:“能调动后宫中的人,又和宫外轻松来往…”

“八成是世家。”

他们欲借他打阿姐的脸,顺便挑拨他和小九的关系,一石二鸟。

裴宝珠磨牙。

若非阿恭警醒没中暗算,闹到宫宴上,皇室颜面扫地,主办宫宴的谢长欢讨不了好,到时她一定气炸。

“大过年的不让人安生,以为咱们好欺负?”他们跟谢长欢如何斗她不关心,闹到她头上来不成!

世家、柯如墨、宫人、纸条、春药…

裴宝珠低头看了眼谢长恭手上的字条,眯了眯眼:“阿恭,我的字极少流落在外,能模仿我字的机会不多。”

她不爱写字,平常有个什么帖子书信多为丫鬟代笔,仅几个亲近的人逢年过节她会亲自提笔问候一二。

阿恭和表哥无需书信,送往北渊的书信王兄不会泄露,从前她不知越娥本性时倒给她写过几封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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