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彤袅袅娉娉,倒是能唬住人。

深知她私底下是什么样的裴宝珠默默别开视线,瞥见裴永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眨都不肯眨,颇有一副痴汉模样。

裴宝珠:“……”丢人。

“免礼,过来坐。”

她扭头对裴永怿道:“我与她有事商议,你父王马上来接你回府,到门口等着。”

她言辞直接,温委婉的话这个家伙完全不在乎,她只有加重语气,赶他走。

但裴宝珠低估了他的厚脸皮,裴永怿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粘在谢幼彤身上,摆出自以为帅气的笑脸:“幼彤,我有话跟你说,可否借一步?”

谢幼彤面不改色,盈盈地屈膝,细声细语:“男女有别,世子殿下莫要直呼臣女名讳,臣女也不认为有什么可谈的。”

她心里暗骂一声:她跟他很熟吗?卢桀那家伙刚开始的时候也没这么急,才第二面就亲热的喊名字?

定是走遍花街柳巷的风流人物。

啧,风流世子爷她伺候不起,有多远滚多远。

裴宝珠喝了口茶,一次性说清也好,省得裴永怿之后纠缠幼彤。

不过…

裴永怿听见她开口,整张脸红起来,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裴宝珠怀疑他有没有听清幼彤说了什么。

“幼彤,我喜欢你,我娶你当世子妃,以后整个齐王府说了算。”他灼灼地望着谢幼彤,满脸期待。

裴宝珠嘴抽了抽,换作她绝对抽死这个登徒子。

谢幼彤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努力平复好心情,她平静道:“多谢世子殿下厚爱,家母已经择好定亲人选,臣女辜负世子殿下的心意了。”

什么狗屁世子,姑奶奶稀罕一个破世子妃的位子?

哼,齐王府能养出他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定是个烂摊子,让她接手还一副她占便宜的态度,他脑子没问题吧?

裴永怿咧开嘴笑道:“不用担心,我让父王去侯府提亲。”岳母大人的人选肯定比不上自己,到时父王一登门,保准她改变主意。

让幼彤嫁给自己。

哎,为何他没早些遇上幼彤,如此她就不用考虑其他人选了。

他打定主意,回去探听一下都有哪些人,给他们个教训。

谢幼彤:“……”

裴宝珠:“……”干脆揍他一顿算了。

谢幼彤黑线,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深呼吸,冷静,冷静!

遇上无赖,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幼彤,鹤儿快醒了,你过去看看。”

谢幼彤待不住了,闻言立刻起身:“臣女告退。”她连个眼神都未给裴永怿,转身走人。

裴永怿想追上去,被喊住:“永怿,等一等。”

“姑母?”裴永怿是个尊重长辈的人,哪怕裴宝珠仅比他大了十岁,没有长辈的气压。

“年轻人有些冲动可以理解,但你这般幼彤哪里敢应,回去跟你父王母妃商议一番,再做打算。”

裴宝珠怕他去追谢幼彤,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并不担心齐王会上门求娶,齐王看似平庸,但能让舅舅和表哥都记住他这号人,岂会是简单的人物?

他是宗室皇亲,站队有利于王府的发展,可不站队也不至于饿死府里的人,他游离权利外,齐王府不会被卷进危险,大智若愚。

淮安候府连出两任宠妃,甚至两个皇帝,已经走上顶峰,表哥为了打击世家提前让小五上位,齐王估计看出些门道。

认为谢家遭受表哥忌惮,马上要走下坡路。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让齐王府和谢家扯上关系?

永怿是他唯一的儿子,齐王不敢冒险。

“…”齐王到来的很快,彩月将他请进内室。

“父王。”裴永怿躬身请安。

齐王笑呵呵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打断儿子要开口的动作,慈祥道:“怿儿,先出去玩,父王和你姑母说几句话。”

裴永怿吞下到嘴边的话,乖乖地告退后离开。

“永怿是个懂事的孩子。”除了对幼彤的事上表现的十分上头,裴永怿的确礼貌听话,比不少宗室孩子安分。

“怿儿知道分寸。”齐王与荣俱焉。

裴宝珠不敢苟同,分寸二字和裴永怿不搭边,否则他做不出在幼彤面前直言求娶的事。

“咳咳,齐王殿下…”

“福康不用生分,你救了怿儿的命,是齐王府的恩人,你我乃堂兄妹,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兄长。”

“兄长。”裴宝珠接受良好,她的目的不在于称呼上,“李家记在侯府的姑娘你可知晓?”

齐王点头:“有所耳闻。”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世家最在乎脸面,李家的嫡女记到侯府,可谓掀起轩然大波。

但两家好像私下达成一致,和平的完成李家女的过继。

“我挺喜欢那孩子,她如今住在我府上,昨日怿儿来时偶然遇见她,说是…一见钟情,今天来又当着她的面说要娶她。”

裴宝珠看了眼齐王的反应,齐王先是一怔,随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怿儿平时很好说话,但他决定的事我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齐王心底暗道:怪不得怿儿非要再来给福康请安,原来是为了个女子。

但谢幼彤…

齐王眸子沉了沉,哪怕是个农女,他考虑一下也能答应,谢幼彤绝对不在考虑范围内。

“兄长应当不想结谢家这门亲吧。”

尤其幼彤的另一层身份是世家女,即使她改了姓氏,也改变不了的血脉。

齐王眼里闪过一抹睿光,随后恢复闲散王爷的神态,叹气道:“福康,不瞒你说,我确实不想和谢家结亲,没有嫌弃谢家的意思,只是齐王府说是王府。”

“可着实没什么权势,怿儿又是天真烂漫的性子,我对他唯一的盼望是健健康康,守着王府安稳度过余生,我们高攀不起谢家。”

谢妃自太子册立,晋位皇贵妃后,越发张狂,据说连陛下都弹压不住,这样下去再深的感情也禁不住消磨。

她失宠是迟早的事,爱屋及乌也能恨屋及乌,谢家现在如日中天,跌落谷底却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就连太子的位置也不安稳,世家虎视眈眈,没有陛下护着,他能坐多久?

怿儿娶了谢幼彤,齐王府会处于被动地位,毁掉到他幸福安稳的日子。

“兄长不用妄自菲薄,齐王府的日子可是人人羡慕的,用不上高攀这等自贬的词,两个孩子有缘无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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