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驳权是皇权弱时六科给自己加的戏码,程道远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此。
程道远叩首又拜,道:“臣冒死谏言,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避免伤了天下士子的心。”
钱谦益偷看了一眼程道远,咬了咬牙,将帽子摘了下来,抬起头时眼泪哗哗地往下掉,道:“陛下呀,臣之所言句句肺腑,没有半点私心。”
“古人云。”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臣冒死以奏,叩请陛下多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勤于政事,俭于享乐,此乃圣君之道也。”
“否则。”
“陛下与杨…额…”
说到这里。
钱谦益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惊恐的表情。
妈呀。
刚才只顾着爽了,一时大意,竟然将皇帝和杨广那个昏君比较了起来。
麻烦大了。
钱谦益意识到了严重性,赶忙将目光转向其他同僚,期望他们能拉扯自己一把。
然而。
他想多了。
若寻常时候,东林党人还是比较团结的,可现在皇帝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眼看着就要炸了,要是给自己发张九族消消乐卡,完犊子了?
钱谦益希望皇帝能大方的原谅他,更希望皇帝压根就没听到那句话。
但可惜。
朱由检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他淡淡的笑着,眼中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问道:“你们这是要死谏了?”
“陛下…这…”
程道远心里都快把钱谦益恨死了。
若没说犯禁的话,自己只不过正常行驶职权,做了“正确” 的事儿,哪怕皇帝恼怒了,也不会怎么着自己。
可钱谦益这个虎逼,上来拿王炸把自己扣里面了,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个东林党的君子眼巴巴盯着地面,身体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朱由检声音冷若寒冰,又问道:“回答朕,你们是要死谏嘛?”
事到如今。
后退是不可能了。
钱谦益和程道远对视一眼,一咬牙同时说道:“臣决意死谏,叩请陛下收回成命,若不然,今日便撞死在这金殿之下。”
他们在赌。
赌皇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杀“仗义执言” 的清流。
然而。
他们错了。
皇帝根本没有节操,他更不在乎后世怎么评价自己,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写的。
“锦衣卫何在。”朱由检怒喝一声。
许显纯右手握着绣春刀,左手把着御赐尚方宝剑,威风凛凛的道:“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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