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买不起飞行法器和飞鹤符,真不是!我们宗门不穷!真的!”

青年第三次转过头,告诉钟灵歌他们并不穷酸。

可他身上连最低阶的储物袋都没有,穿的还是凡俗布衣,越说越像是特意找补。

“这里距山门不远,先搭大型灵舟,再转两次小型灵舟,再步行五十里山路就到了。沿途看看风景,与同舟的散修闲聊,既能开阔眼界又能多交朋友,是极好的。”

“是,我明白了。”

钟灵歌不免有些心酸,大家宁愿去大宗门当杂役也不想去小宗门吃苦,这位师兄多半是怕她半路反悔,才会一直解释。

“师兄放心,我不会跑的。”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质朴。”

青年十分赞赏地看了一眼钟灵歌,

“对了,你以后就叫我......别动!”

“别动师兄?”

“不,我是让你别动。”

青年止住脚步,抬手拦住身后的钟灵歌。

城郊荒林一向有虫鸣鸟叫,此刻鸦雀无声,静得有些过头了。

修士面对危险时会有灵觉,钟灵歌的灵魂深处窜起一股恐惧,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而她渺小到连危险在哪里都感应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她生出了一股蛮横的劲,她不想一直渺小,不想一直处于被动、无法自保。

山林处于绝对的死寂中,树叶都停止了摇晃。

就在一瞬间,一道沉重如山的威压从天而降,无声无息,精准压向两人。

钟灵歌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她昏过去的瞬间,青年一身布衣无风自动,手中凝聚的一道柔和灵光,徐徐罩住了钟灵歌。

化神圆满的威压袭顶,他却站得笔直。

“巫红蕖,百年不见你都学会偷袭了。”

“少废话!温宁谦,回去告诉你家孽徒,不许再给我徒儿传讯,否则我杀你们全宗!”

怒火中烧的女声传入温宁谦的识海,却不带有任何攻击性。

空中溢出丝丝缕缕魔气,温宁谦抬手轻轻掠过,将其打散。

“你的蠢果然是顽固病症,跑来道修地盘威胁我,不会是无法飞升便故意找死吧?结界快破了,还不快滚。”

他话音落下,鸟叫虫鸣重新充斥在耳边,微风徐徐,吹动发丝衣袂。

温宁谦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钟灵歌,无奈一叹,祭出一只五阶超品小灵舟,隔空将她放置上去,御舟离开了城郊。

*

钟灵歌似梦似醒,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识海中爆开了某种东西,晦涩难懂的文字像有生命一般,主动镌刻在她的记忆中。

灵丹分九转,器物容虚空,符纸纳万象,阵法转乾坤。

二十个字不断在识海中出现了又炸开,炸开了又重组,钟灵歌隐隐领悟到了一些丹器符阵的要领。

她从未接触过四艺,连粗浅的入门玉简都没看过,这是钟家嫡支才能学习的内容。

可是现在,她突然理解了丹药和法器的炼制、符箓与天道的联系、以及阵法和五行四象的关系。

是天道弥补的金手指?钟灵歌兴奋不已,在她想要领悟更深层的东西时,大脑剧烈疼痛,连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醒来——”

熟悉的青年声音传入识海,低沉威严,跟此前听见的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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