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她还是小主的位份,到底是被太后罚到浣衣局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废了她秀女的身份了。还矫情什么呢,好好洗衣裳是正经。”李嬷嬷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至于史小主,巴巴跑到浣衣局来贿赂,让外人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死婆子。

还装上了。

史景也不怵她。

“你若敢欺负杜仅言,我一定去皇上那里……”史景本想吓一吓李嬷嬷,谁曾想李嬷嬷也不是吓大的,张口就道:“史小主去皇上那里,一定是陪皇上下棋了。”

就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像孙悟空做了弼马温,算是一世英明都给毁了。

史景这老黄历也不知道被谁给揭出来的。

杜仅言拉住史景往外走。

出了浣衣局,两个人在通往冷宫的一处小角门说话。

夜色又暗了几分。

角门的翠竹也成了墨绿色的。

风大了些,翠竹就哗啦啦地响。

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

乌云盖了上来,月亮便隐了进去。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杜仅言拉着史景的手。

“也不知道要你洗多久的衣裳。”史景有些气馁。

去皇后宫里请安的时候,大伙都说杜仅言怕是要废了,因为打入浣衣局的人,大概是没机会出来的了,也就是说,得在浣衣局当一辈子的洗衣机。

听说浣衣局有杜仅言洗衣裳,长乐宫主子一天能换三身儿行头。

这啥时候是个头。

突然天边就一个雷。

雷声很大。

又一道闪电。

闪电像一柄长剑,刺破夜空,整个皇宫都亮起来。

史景吓得缩到杜仅言的怀里,指着不远处道:“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一个女人飞到冷宫那边去了。”

刚才电闪雷鸣之间,杜仅言确实是看到一个穿花袍子的女人往冷宫的方向去了。而且脚步很快,几乎飞檐走壁一样,似乎有些轻功在身上,踩着不远处的翠竹叶子一翻,就不见了。

宫禁森严,一般女眷是不能深夜走动的,且看那女子的装扮,也不像是宫里的,衣裳的样式,是京城旧年的款式,布料也不考究。宫外女子怎么能在宫里飞来飞去?

说出来恐怕没人信,还会认为她跟史景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最近咱们受欺负,气运弱,难道是见鬼了?看来还是得侍寝沾沾皇上的阳气。”史景提着灯笼总结出这条结论。

杜仅言回到浣衣局,雨就下起来了。

瓢泼大雨飘洒下来,夹杂着闪电,不停往地上倾倒。

李嬷嬷穿着孟玉珠的旧衫,在小厨房里挥舞着胳膊喝酒,喝了酒,又扭了个鸭腿吃了,细看之下,不知何时,李嬷嬷的鬓角还戴了一朵新摘的花。

五十多岁的婆子拍腿笑道:“贵妃娘娘你戴这花真真好看,皇上都要迷死了,今晚就让你侍寝,明年啊,贵妃娘娘你就该生大胖小子了。”

十三四岁的少女便羞红了脸,垂着头不敢吭声,只是呆呆地抠着手心里的花生。

“本宫今晚去侍寝,等得了皇上的赏赐,一定给众位姐妹分一点儿。”李嬷嬷又干了一杯酒。

杜仅言撇撇嘴。

这陈国风气不好。

前有皇上cos死人。

后有嬷嬷cos贵妃。

就主打一个胆子大,没事找死。

杜仅言抱着一盆衣裳想进小厨房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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