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午后,天放晴了。
和煦的阳光慵懒地撒在大明京师这片土地,一切看似那么祥和平静。
景王府前厅。
朱载圳静静地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思考着事情。
这几日,府里上下都对这个王爷的改变啧啧称赞,因为他褪去了曾经的顽皮,多了一丝稳重,果然结了婚就不一样了,长大了!
皇子不能参与政事,现在身为一个王爷,除了拉拢自己的老师孙世芳,对朝局动态做一些基本了解,其他朝政上的事情也无法去参与,或者应该说是无法明面地去做。
朱载圳现在想的,是如何赚钱!
有钱赚,不但可以为自己增加充实的夺嫡资本,还能够赢取老爹的欢心。
现如今,朝廷东南倭患严重,贼寇年年侵扰,而放眼明朝北边,几年前,俺答为了与大明互通边市贸易,出使大明,希望明廷可以赐予爵位,但被嘉靖以俺答部经常骚扰大明边境给拒绝了,并杀了来使。
嘉靖二十九年,俺答部以此为由,发动对大明的战争。自土木堡之变后,再次出现大军兵临北京城下的危机。
后允诺通贡后,俺答撤兵,但这几年,连续南下骚扰抢掠,朝廷必须增强北边用兵,兴修土木防御工程。
这是朝廷大层面的,而对于皇帝私下来说,老爹嘉靖一心修道,修道观,建神坛,每年买贡品,买香烛,花销无度,恨不得把太仓银全部搬到内库来用。
这一项项的都是天大的开支,钱!朝廷需要钱!道长需要钱!自己也要钱!
“王爷!孙大人又来了!”
孙世芳?又?又来了?
朱载圳心里暗喜,没想到上午刚说事情,这人这么快就来表态了。
但等到孙世芳踏进了厅里,他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孙师傅何故这个时候赶来?”然后又是略带调侃贼贼地道,“定是有什么好事吧?”
孙世芳显然是急匆匆而来,气息还没稳定,带着一丝喘咽了一口口水。
他听了这话,看着眼前这个王爷,有些无奈,哭笑不得。
“事情是有一件,但...”
“嗯?”
“但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看着眼前火急火燎赶来,面色又凝重的孙世芳,朱载圳先是心头一惊,但快速一想,我最近几乎天天宅在家,祸端肯定不可能从天而降,就算不是好事,也不是自己的事情。
“到底什么事情啊?朝堂里有人出事了?”
“是!而且...还,还牵扯到王爷!”孙世芳回得小心翼翼,毕竟这事也算是个大事了,对,不好的大事!
“呀喝!”朱载圳冷哼了一声,感情还真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啊!
“怎么回事?”
孙世芳于是将杨继盛如何弹劾,严嵩如何反驳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有文化的人,说起事情来那自然是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别说是自己的事情了,就是说别人的事情,也能说得和自己的事情一样让人身临其中。
“父皇那如何?”
“圣上龙颜大怒!杨大人今天上午已经被拿下了锦衣卫诏狱!”孙世芳边说边摇头,“杨大人忠臣也!奈何如此!”
“将忠臣下狱,师傅这意思,是说君父是昏君咯!”
孙世芳一听,眼睛惊得忒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知道你不敢有!我这么说,只要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师傅在朝廷行走,说话一定要注意一些!很多人就喜欢借字来发挥,偏偏父皇又喜欢抠字挖文,稍不注意,就会出事!”
孙世芳带着惊讶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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