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外响起一声干雷。

谢自然回过神来,看了看天际。

自己这经书,如今不过才写下点皮毛。

看这天象,日后书成之时,只怕会引来天地之劫,倒是要留个心眼。

再看一边,计履霜二女已经坐在了青石台旁边,应该已经等了自己许久。

“谢先生,你可终于醒了。”

说话的是计履霜,谢自然打量了她一眼,只见此女周身法力冲顶,有些气息不稳,不禁诧异道:“计姑娘,你这是又有破境?”

计履霜浅笑一声,向着谢自然诚恳一礼。

“多亏了谢先生的青云白鹤观,履霜剑心有悟,故而才又迈进了一步。”

谢自然摆了摆手,心里却突然跳了下。

就在刚才,自己的拾妙诀,头一回因为计履霜有了复写的苗头。

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可惜这感觉稍纵即逝,谢自然只是刚刚摸到一丝剑道真妙的痕迹,拾妙诀就停了下来。

谢自然也算看明白了,计履霜对他谢某人,眼下倒也算不上什么隔阂,只是她素来就是砂石封心的清冷性子。

没准在她计履霜心里,待人亲厚,已经成了自身怯弱和匍匐他人的表现,在她的观念里,就是彻底不被允许的。

此女当年就是女匪出身,可谓自幼在刀口舔血,见惯了世态炎凉,甚而可能还经历过一些谢自然也难以想象之事,能养出这么个性子,他倒也不意外。

若非如此,计履霜也不可能在妙境中领悟“杀戮剑心”,走上真正的剑道之路。

“计姑娘多年积累,早已是百尺竿头了,今日因缘际会,也是你自己的福缘。”

话未说完,只见薛谙也从青石上跳了起来,然后捏着石台上水墨画的两角,提在了胸前。

“先生这画,可真是了不得!仅用了这点笔墨,就将这满园趣意尽收画中。”

她话音刚落,哪料画里藤架上的大蛤蟆,突然舌头一吐,将她左手舔了个湿答答。

猝不及防间,薛谙手一哆嗦,那长画顿时飞了出去。

谢自然见状,哈哈朗笑一声,左手一招,那长画顿时起伏着飞向他手里,自动卷成了轴状。

计履霜也在旁陪笑一声,问道:“我观先生此画,尚未落款,不知先生可想好了名字?”

名字?谢自然倒是没有多想。

“此画颇得童趣,那便叫《童趣图》吧。”

今日园间一切,皆由那篇《童趣》开始,取这名字,倒也合个缘法。

计履霜眸光一闪,心道好古怪的名字。

此画能将方才那番意境收入其中,只怕又是天地间一件奇宝,若是让她来取名,怎么也得顶个泼天大的名头。

这谢先生的心思,倒还真是恬淡随意。

谢自然哪管别人如何想。

他缓缓站起身来,将酒壶系回了腰间,这小池周围还有这么多泥土没清出去,他手上立马又忙活了起来。

“对了,你俩今日怎么想到跑老根山来?”

薛谙一听这话,连忙道:“我前几天听计姐姐说完那场火拼,就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今日象山书院小假,那还不赶个趟!”

她越说越是捶胸顿足,“哎呀,我这身子骨咋就这么不争气,在这节骨眼上闹毛病!”

薛谙这话倒是勾起了谢自然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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