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一切都结束了吧……
暮色下的池塘边,闪出一抹洁白的身影。莉莉娜双眼失神的凝视着水面上扭曲着的自己的倒影。
爸爸,我这就去找你……
轻喃着,她沉默的闭上眼。深咖啡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死亡的孤寂的气息在池塘上方蔓延。
她咬咬下唇,向着池塘迈开脚步,冰冷的池水顷刻间浸染了她长裙的裙摆和脚上的银白色高跟鞋。她正想迈开另一只脚步,一只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胳臂把她往岸上拖。
谁?
她怒视着多管闲事的来者,却不由得一惊——是他?她打算在洗手间刺伤他却杀人未遂的那个孩子!
“哥哥,帮帮我!”扭过头冲焦急的赶过来的方可叫道,“快!”
“真不愧是你和工藤夫人的儿子呢!”服部手插口袋跑着,不忘开死党的玩笑。
“再多嘴我把你推下池塘。”狠狠地瞪一眼服部,方可一个箭步冲到岚峰身边,帮着他把莉莉娜拉上岸。
“呼——”岚峰撑着膝盖喘息,未愈的伤口加重了他力量的损耗,他身子晃了晃,瘫倒在父亲的怀里。
“你这小鬼还真是多管闲事。”斜一眼狼狈的喘息的岚峰,莉莉娜咆哮着,“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爸爸说过呢……”岚峰苍白的脸庞张扬出虚弱的微笑,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哀伤,“‘如果用推理将犯人逼入绝境而使其自杀,那与杀人又有什么两样?’”
“哼,”莉莉娜冷哼一声,“20年前那些人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我父亲,现在你说这种好听的话!”
“你误会了,莉莉娜……”优作将墨镜推到发际,“20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我父亲怎么会……?”莉莉娜情绪失控的看着优作,“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你的父亲是画家,却患了眼疾,绝望的他选择自杀。我去阻止,他才得以自杀未遂。但是你父亲苦笑说就算不选择自杀,他的生命也剩不了多少天。我答应了你父亲的一个请求:就是托人在你居住的院子池塘种满洁白的睡莲。我本打算第二天再去劝劝你父亲,结果发现他用煤气自杀。这就是为什么你杀的那些人名字首字母各是C、O、A、L吧!因为煤气自杀在宴会后,所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成了凶手的复仇对象,不是吗?你找不到我,但是你找到了岚峰,加上他的名字首字母是A,所以你把对我的恨,转移到那无辜的孩子身上……但你觉得合适吗?”
“你在给你自己脱罪吗?”
“我在陈述事实。”优作缓缓道,“织映小姐死去的房间有一幅画,就是莫奈的《睡莲》的模仿作,你知道的吧?”
“那也算模仿作?”莉莉娜冷笑,“色彩和笔触差劲到极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直留着那副画。”
“因为,那是你父亲患眼疾后,留给他最爱的女儿的最后一幅画啊……”
“什么?”
“你所想知道的,都在那幅画的背面写着呢……”优作缓缓递上一张拍立得拍出的照片,“自己看看吧,孩子……”
——莉莉娜,等你看到这些字时,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原谅我的懦弱,我没有勇气忍受病痛的折磨,我选择了自杀——莉莉娜,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向我这样,不论遇到什么,微笑着面对好吗?
背面的那幅画,同样是画家的你,一定会抱怨说——真垃圾吧!但是莉莉娜,爸爸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画成什么样。这封在画后面的绝笔信,还是爸爸拜托了在夏威夷认识的朋友工藤优作先生写的呢……
对了,睡莲一定开的很漂亮吧……
“这、这……”莉莉娜哽咽着,膝盖一软,跪倒在池塘边潮湿的草地上,“怎么会这样?!我干了什么傻事啊?2年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为了报复参加爸爸聚会的那些人,今日的谋杀也是,可是……”
“2年前的火灾?”岚峰哑着嗓子,恐惧和惊讶让他近乎语塞。
“就是BlueSky那场惊动整个东京的火灾啊,”莉莉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小弟弟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岚峰冷笑着,眸子里充盈着盈盈泪光,“我爸爸就是为了从那场火灾中救出我而至今生死不明的!你说是我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岚岚,冷静点……”优作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按着岚峰的肩;岚峰深深吸了口气,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方可搂着岚峰的手不由自主的加了些力道,将他的脸颊贴紧了自己的胸膛。
“你失去父亲的痛,我懂。但这不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啊!”服部一脸冷峻的,眸子里闪过犀利的目光。
“我可是鼓足勇气做这些事的!他呢?他敢对我复仇吗?”手一指岚峰,莉莉娜不由得嘲讽般的冷笑。
“Granny很早就教过我呢……”岚峰浅浅勾起嘴角,“世界上最难办到的事,永远不是revenge;而是five……a。——而且,”岚峰的脸庞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妈妈告诉过我,勇气是正义的字眼,不能和杀人相提并论的啊!”
“……”莉莉娜怔怔地看着险些命丧自己手里的少年,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跟亲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呢……”
真的,要好好珍惜才对呢……
岚峰微微侧转过头,小瑾正向着自己飞奔而来;他挣脱开父亲的怀抱,绽开笑容,张开双臂与小瑾拥抱在一起。
“嘿!没有人看着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啦!”高木奕戏谑的嗓音冷不丁飘到岚峰耳里。
“这有什么,我也跟你抱一个!
阴霾的天,压得人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窗外的树叶在枝头摇晃着,呻吟着,无精打采的打着卷儿。方可三下五除二的扯下西服领带,凑近大开的窗口,寻觅那一丝毫不存在的风,徒劳的用手在脸颊旁扇扇,听见有人叫他,方才转过身来。
“怎么回事今天?岚峰应该早放学了啊……”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的,方可就听见熟悉的大阪腔。
“年龄大了越来越野了,这小子。”方可的嘴角流露出温柔又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转身在沙发上坐下,转而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服部也坐下休息。
“你这当爸的也不管管。”
“那你呢?你家二位什么时候闲得住的?”方可眯眼,嘴角划出戏谑的笑意,饮了一口茶几上放着的冰镇柠檬汁。
“少来这个!”服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为了掩饰,他喝了一大口柠檬汁,险些哭出来。
——工藤你个怪胎!那么酸的你居然还喝的笑眯眯的!!你害死我了……
服部一阵龇牙咧嘴,表情痛苦的咽下柠檬汁,方可一直坏笑着看着他。
“方可君~~我回来了呦~~”门口,传来兰亲切的嗓音,“茶几上放着柠檬汁哦~~~~”
“嗯,我们正在喝~~”方可微笑着,看着兰走进来。
“拜托是‘我’不是‘我们’,OK?不要把我算进去……”服部痛苦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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