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说:“今儿去信托商店看见了,想着家里空就买了下来。这下总算有个正儿八经吃饭的地儿了,来了客人也有个沙发坐,你说是不是?”
傻柱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他说:“咱俩屋子大小也差不多,赶明儿我也得去淘换个沙发回来,看起来还真有样儿。”
宋武便顺口儿和他聊起了沙发摆设。还没说几句,有人敲响了屋门。
开门一看是满脸带笑的闫卜贵,手里还掂着大半瓶子的白酒。
闫卜贵举起酒瓶子晃荡了一下说道:“我来给你们添瓶酒,就怕你们俩不够喝。”
宋武知道他是闻见腥味儿的猫,也不在意,把他让进屋。
“快进,快进,正好三大爷坐下一块儿喝点儿,三个人也热闹。”
闫卜贵正中下怀,当仁不让地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宋武递过来的筷子。
傻柱又给他倒满了酒。这一下,两人对饮,成了三人酒局了,话题自然也变了,很快扯到了傻柱找对象的事上。
傻柱趁着酒劲儿就拉着闫卜贵,非要让他在学校里,帮着找个年轻漂亮的老师当对象。
闫卜贵说:“年龄合适的不多,漂亮的倒是还有,只是人家都是知识分子。咱们找对象,总要讲究个琴瑟和鸣,门当户对吧。就怕你们找不到共同语言。”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推脱之意。
傻柱不乐意了,“我这有房又不缺吃,一月工资37块5,不愁吃不愁住,怎么就会没有共同语言?”
闫卜贵只觉得傻住不可理喻,甚至想当面儿来一句,“有辱斯文。”可是张了张嘴,想想傻柱刚才说的那些条件儿,他还真没什么底气反驳。
最起码,他闫卜贵就很羡慕傻柱。人家傻柱一个人住的房比他全家六口儿都大,一个人的工资比他全家加一块儿都多,一个月见的荤腥比他家加一块儿都频繁。而且出身也比他好。
你让他闫卜贵还能说什么?于是话也不再多说,全在酒里了。
傻柱却缠着不放,非要让闫卜贵给介绍个漂亮女老师。
闫卜贵终于忍不住了,不解地问:“傻柱,你为什么非要找我们学校的老师呢?在你们厂里找个工人不更好吗?”
傻柱说:“我就想找一个有文化,长得漂亮的媳妇儿,想来想去,只有往学校里找老师合适了。”
闫卜贵心说:“好家伙,你这是明显的缺哪儿补哪儿,知道自己家几代厨子缺少文化基因,拼了命了,想找个补,给老何家加点儿文化素质。”他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傻柱这样的粗人。当然了,还有旁边儿这个修车的瘸子。
这些粗人从来都没被他闫卜贵看在眼里过。
他老闫可是文化人,放前朝少说也是秀才举人,还想我把同事介绍给你这样的下九流,想屁吃呢你。
闫卜贵暗自撇嘴,口中一直支支吾吾,怎么也不接傻柱的请托。
宋武在一边喝酒吃瓜,心里也对闫卜贵,更多了一些鄙视。你说你清高吧,又逮着便宜就占。闻着点味儿,就掂着半瓶子兑水的散白酒,也好意思过来说添点儿酒喝。
你对得起那盘子里大半斤腊肉吗?你对得起那一盘子鸡蛋吗?
明明是掩饰不住的看不起跟你喝酒的两个人,却又厚着脸皮蹭吃蹭喝。这人呐,说好了是精打细算,会过日子,你论真了就是人性有问题,真正地很难让人看得起。
两瓶二锅头喝完,菜也见了底儿,三个人散了场。傻柱,想找漂亮女老师的愿望还是没有得到实现。
闫卜贵掂来的酒又原封不动地让他掂回去了。其实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没人愿意喝兑了水的散白酒。
第二天宋武开了铺子。早饭煮了两个鸡蛋,二合面馒头加咸菜正吃着呢,看见秦淮茹走进来。
“收音机呢,我听我婆婆说你买了收音机,昨天就想去看看,结果你们在屋里吃喝的挺热闹,我就没进去。怎么没打开?”
宋武把收音机打开。正好是早间新闻。秦淮茹也很自然地坐下,接过了宋武递过来的一个鸡蛋,边吃边听。
过了会儿,她对宋武说:“你昨天怎么气我婆婆了?她回去可是把你好骂了一通。”
宋武笑了笑。“不说她了,没意思。你帮我缝四个垫子,新买的椅子上要用,”他从兜里掏出来两块钱,还有几张布票,棉花票。
秦淮茹看看没接,说:“缝几个小垫子,用不着用新布新棉花随手从哪儿凑一点儿就行了,别浪费。”
“行,你看着办。真用得着了,你找我拿。”宋武看她真不要,就又把东西装回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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