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
张维贤都吓得出口了,“这么多人……陛下不能因气用事,而使自己落得暴君之名!”
“臣以为,这些假兵虽然君前弄虚作假,欺瞒殿下,但主要在于梁世勋等人贪得无耻,且有些人连情况都不明白,就被拉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弱,若不是有权势逼迫钱财诱惑,哪里敢做出这种事?还请陛下从宽发落。”
朱由检转头问张勇他们,“你们敢不敢杀?”
勇士营一众心中只纠结了一瞬间,然后就重重点头道,“只要陛下下令,咱们就敢杀!”
“好!”
朱由检拊掌一笑,看向董用文。
董用文狠狠咬牙,看着惊慌失措的壮丁,已经周边磨刀霍霍,气势十足的勇士营,最后道,“臣愿为陛下尽忠!”
说完,
他就要抽刀,对着那些尖叫害怕的人走去。
而那些人明明人数众多,却在数十人的驱逐下,如同猪羊,一点反抗都没有。
“罢了!”
朱由检见了此人的确忠心,便及时改了口,“朕不过是意气用事,顺带试一试你的诚心而已。”
“朕不是好杀的君王,也不愿在元年正月就大开杀戒……且百人抽一杀之!”
说罢,他下台走到那些哭哭啼啼,生怕自己被抽中杀头的壮丁面前,对着这群人道,“朕本性是爱民护下,然而京营之事,实在令人触目惊心,若不惩处,实在无法交代!”
“朕知道,你们这些人,若非有人串联,是难以迅速聚集起来的。”
“若是不想死,就把串联之人交出来,朕不至于滥杀无辜!”
于是这群人又骚动起来,不久后就推出来了一百左右的人。
“是他!”
“是他!”
“就是他!”
他们纷纷指认,“就是这个家伙跑过来,说我来凑数就能拿一两银子的!”
“我本来在破庙里烤火来着,就是这家伙把我压过来的!”
“他是保定侯的家丁!”
而被推出来的百来号人不断磕头,“陛下饶命,草民只是奉命行事啊!”
“都是侯爷老总的命令,我也不敢不听啊!”
朱由检却是一个不听,对董用文道,“统统处死!”
他转身而去,又令京营其他将官一同观看行刑。
这些将领有的脸色坦然,有些满是胆怯,看着那人头一个个落下,脸都白了,恨不得跟顶头上司一块晕过去。
董用文杀完了人,还把人头堆起来,筑成一个小巧的京观。
再等这群将领回到天子面前,除董用文和少数几人外,都是心惊胆颤,两腿发软。
“田德!”
朱由检又把随侍的太监叫过来,“你去算算,自天启五年至今,梁世勋和之前的总督,拖欠了士卒多少军饷。”
“你告诉他们,京营是替朕打仗的,守着朕住的京城,今日杀人,是因为总督将官不成器,欺君罔上,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该得的钱,朕要继续给他们发下去!”
至于补足军饷的来源……那就得辛苦下梁世勋和吴自勉等人了。
田德之前被那杀头场面吓得有些呆愣,只是听见皇爷有话,下意识便大声应了,转而精神振奋,“奴一定让这些人知道,吃皇爷的粮,给皇爷卖命!”
这种事,
他早在陕西就干过了!
虽说有些费嗓子,可一想到能给皇爷拉过来一个个的忠臣勇士,田德也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朱由检哈哈一笑,总算透出几分高兴来。
而京营中惊慌的正经士卒们在听到天子要给自己发饷以后,又立马安静下来,显得听话了许多。
虽然天子一来就把他们从城内折腾到城外,刚刚还杀了百来个人头,可到底刀子没落在他们身上嘛!
有钱拿才是正理,
那群死鬼关自个儿屁事!
而分别给了个巴掌和甜枣,初步让懒散已久的京营将士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子之权”,朱由检便特意将董用文等几个还算得用的京营将官叫到身边来,对他们嘱咐道,“朕亲自督办京营事务,你们做好该做的事便可,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上疏就行,不要顾忌某些人!”
“不过国事繁重,具体之事朕不便一一插手,所以安排了兵部侍郎李邦华来操办。”
“这个人是文官,但有心武事,你们不要过于奉承,也不要过于无视。”
朱由检仔细说道,“京营迟早有一天,要补全人马,皆时总归要人来管……你们文武配合,这才好为朕分忧。”
“功劳朕都会记着,朕当同大家共富贵之!”
董用文等之前被天子下令诛杀假冒官兵之人,还以为当今天子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脾气暴躁的,谁知道转过头就得了天子如此亲切的话语。
其言辞恳切,面容和善,哪里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董用文自问,自己对着手下的汉子,可做不到这么柔和对待!
“遵旨!”
同样被喂了个甜枣的京营将官们对着天子大声应是,心中对如何谋划光明前程,有了具体的想法。
朱由检点点头,对拍了拍董用文他们的肩膀,询问了他们之前的为官经历,配合的赞叹了一番“国之壮士”、“甚是勇武”,摆了会礼贤下士的姿态后,这才转回。
“袁先生走到哪里了?”
朱由检回宫之后,先问袁可立之事。
曹化淳道,“已经快到山东了。”
自正旦大朝之后,袁可立走马上任,便一刻不停的转去登莱用事。
朱由检点点头道,“不论锦衣卫还是东厂,都要好生护卫袁先生。”
“之后大事如何,还要看登莱那边的情况。”
维持好登莱局面,除了能在南面渡海压制鞑虏之外,还有一个大好处,那便是营建水师,从而顺着海岸线下去,可以去往南方水热之地,购买南边小国之粮食,或者经营商贸,获得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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