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渊十三太保,已成回忆,只得怀念。
“你既重返九州——不管是为救我,还是保南燕那些大唐遗民……”
“也无论你是真废,假废……”
“无妨,我且做回月渊第七太保……”
历从原如是想。
她二人既未易容,也无遮掩,更不低调,就这样牛气冲天地,走到了伶人馆的大戏台前。
萧东兮挑了台前一处颇显眼的雅席,也不管席前有人,便旁若无人地招呼历从原一起坐下。
台上戏已开场。
有一绝美伶人正舞动双袖,唱那燕主如何如何“单骑入敌营,匹马戍独关,百骑开朔原,千骑收幽云……”
历从原抬眼一看,席前坐的原是熟人,他也不打招呼,只坐下默默无言。
村长既已高调出招,他便坐看燕国主事之人,接下来如何拆招、递招了……
原坐在此席的两三个熟人,眼见了,都只张了张嘴,便极好地掩饰了他们内心的震惊和脏话。
不须片刻,他们便借机作尿遁,一去不返。
萧东兮也不问历从原——这是些什么鸟人。
历从原也不问村长——还有一个小丫头,她去了哪。
他只如少时般,不问西东,一切皆由村长安排。
此时,正是伶人馆最热闹之时。
她们周遭,早已坐了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军中豪杰、江湖人士……
萧东兮人美,又霸气侧漏;她深入燕国腹地,还带着个正遭燕国主围猎的历从原……
在座之人,该认出她二人的,早已收到消息,该怎么做,心知肚明。
历从原也不得不惊服这些人的演技——他们竟都能做到,当她二人不存在,只专心听曲。
历从原哪还能不知道——这燕国主是换了棋手;但村长却是要掀棋盘,搞大事情。
他想劝她。
跟着她掀棋盘、搞事情——他愿意。
他只是不愿——她为了他,把苟了多年攒下的底蕴,再打光。
若她真要打,那莫论何时何事。
他这月村第七太保,都是慷慨血战,只相随的。
即便对上燕主、野狼,他也难再念旧情,而致自己处处被动挨打。
人言村长已废。
自己总不好再似少年时,觍着脸,让村长这个疑似废人,来保护自己吧。
“七太保,我忘了问你……”萧东兮敲着桌子,打断了历从原的思绪,“那傻叉国主为何要杀你?跟那贱人,有没有关系??”
“我也想知道。”历从原耸了耸肩,他一脸迷茫,“他打我第一掌——我还以为只是个玩笑。”
“你可曾打回去?”萧东兮又敲了敲茶杯,“是不是给本村长丢人了?”
历从原摇摇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我还击,却被他反伤……”
“他的功法不似从前,确已远超我境。”
“村长需当心!”
萧东兮略一沉吟,旋即不以为意。
她指着茶壶,同历从原讲起了旧事:“是谁,曾说过‘混不好就回村’?”
“是谁,命都快没了,还‘村在北,人逃南’?”
“又是谁,只会喊‘好村长’,却连茶也不给我斟?”
“你宁死,都不肯回村……”
“莫不是那傻叉国主给你下了蛊,抹了你的心智?”
历从原忙给萧东兮斟了杯茶。
然后,他也为自己倒了碗酒。
他双手举酒碗,一礼:“村长救我多次,怎敢或忘?”
“六命!”萧东兮将手伸在了历存原的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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