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雪越来越大,窗棂上干硬的窗纸,被风吸得哗哗作响。
贾琮打了个哈欠,准备上床睡觉,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赶路。
走到床前,却发现给他暖床的芷芍,卷缩在被窝里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像一朵娇美的芍药花。
这几天芷芍没日没夜的给他赶制新袍,昨夜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今天一上午都在赶最后的针脚。
这几日她心里又担着贾赦逼迫的肮脏事,两下交织起来,她可是累惨了些,刚将那被窝睡暖,自己也死睡过去。
平时芷芍都睡在他床前的小踏上,半夜里好给他倒水披衣,那张小睡踏贾琮可睡不惯。
他见芷芍睡得香甜,也不愿叫醒她。
豪门大族的贴身丫鬟,自小和少爷小姐一起长大,小时给少爷小姐暖被陪睡都是平常事。
只是女孩儿发育早,这一年芷芍身子开始抽条,平日天寒都会帮贾琮暖床,但却不好意思再陪睡,到底是长大了些。
贾琮将芝芍的身子轻轻往里面挪了挪,然后拿起小睡榻上芷芍的被子盖在身上。
床铺上已被芷芍睡得暖烘烘、香馥馥的,躺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安逸。
前世他倒是有不少男女故事,不过今生他还是没长成的孩子,自然也没其他想法。
这一夜竟睡得格外深沉安稳,一直到东方微微发白醒来,发现身边的被窝已经空了。
房门嘎吱的打开,一阵寒风灌入,贾琮眼睛的余光,看见外面白皑一片。
芷芍端着洗脸水进来,脸上还挂着动人的羞红,昨夜她半夜醒来,本想去自己的小榻上睡。
但又怕惊醒贾琮,今日他要去文会,必须要睡足了精神,她也不敢乱动,依旧蜷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到了天微亮。
从小她给三爷暖床陪睡也不知多少回了,今儿怎么有些古怪,心里羞的慌,连腿儿走路都有些发软。
芷芍服侍贾琮起床穿衣,又用篦子将他的头发细细的梳理,在头顶挽成发髻。
自从那日卖字得了银子,贾琮便常变着法子买吃食打牙祭,少年人本来就贪嘴好吃,有了银子第一桩就是不委屈肚子。
十几日下来,气色比原先好了许多,脸颊有了几份血色,不像原先那样形销骨立的吓人。
新做的袍子用的是银竹纹月白蜀锦,芷芍第一次见贾琮穿这么好的料子。
都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还真是一点没错。
芷芍见他一身月白素雅鲜亮长袍,腰带束得细挺,更显背挺臂直,双肩如削,如同凌风玉树。
一头乌油油的长发,用一根岫玉簪别了,芷芍知道那岫玉簪不是什么值钱的,但插在三爷发上就怎么别致。
黑发衬着贾琮已有些血润的脸颊,秀眉浓挺,眼似秋潭,鼻翼和嘴角的线条,犹如山峦清流,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好。
芷芍看得有些发呆,自小她就知道三爷长的俊,只是过得凄惶,也不怎么显得出。
自从那次差点被大老爷打的断了气,被救醒后三爷就不一样了,比以前更聪慧、更稳妥、更有担当。
他好像就是在一眨眼功夫,从一个不知事的孩子,突然就长成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儿模样。
芷芍的心如同小鹿一般的跳,她突然有些明白,昨晚为何有那种从未有过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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