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两边的黄泥巷里比秋天更多了些蜡黄脸色的女人,她们身上裹着发黄的旧袄,蜷缩在台阶上,每当石板碾响,便会抬起头看一眼。

梁渠见到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女孩坐在台阶上朝他笑,那张营养不良的脸又瘦又黄,头发枯干的像野草,一点都不好看,他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走过。

除了穿旧袄的女人,黄泥巷里还多出许多孩童,他们聚集在一起烧着不知哪捡来的枯柴,大的有十三四岁,面色愁苦,小的只有五六岁,挂着长长的清水鼻涕,一同玩些手指游戏。

还有老婆婆沿街乞讨。

“呼~”

浓浓的雾气从口鼻中喷出,梁渠站立在原地良久。

“娘希匹!”

......

“喂!”

梁渠叫了一声,将油纸包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这是什么啊?”一个男孩走上前,捏着手指打开油纸包,大叫,“啊,包子,是包子!好多包子,有十多个!”

“好耶,是热包子。”

“别抢别抢,都有都有。”

“我来分,我来分,阿弟你年纪最小,吃两个。”

......

几个巷子外,梁渠挨个放下油纸包,快步离开。

真他妈的烦。

二钱银子没了。

梁渠突然恼火起来,没有对象,没有由来,没有目的,就是恼火。

可能是恼火自己过分的善良,可能是恼火操蛋的世界,可能是恼火那群可怜虫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眼前晃荡。

血管里好像有火在流动,周围都很冷,只有自己热得像是火炭。

深深吐出几口气,梁渠才平静下来。

回到家,他将已经快热干透的麻衣包裹的大妖羽毛丢进结冰的水缸中,没多久冰面就被热化,连布带羽毛浸没在水中。

梁渠摆开架势,开始炼皮。

破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几乎就是临门一脚。

如今梁渠拥有的一切都可谓是另类的“狗仗人势”,但只要成为真正的武者,那就是依靠自己完成蜕变,等同于寻常人成了秀才。

血气流转,兀然间扩散至四肢百骸,朝着最表层的皮膜流去,

良久,通红的皮肤渐渐恢复成正常的红润色。

梁渠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又坚韧一份,虽然触摸上去没有变化,可一旦受到攻击,便会发生某种深层次的变化,变得十分坚韧。

实力上的进步,让他郁结的心情消散大半,拎上之前买好的糕点,去往一旁的陈庆江家。

晚了两天,万幸买的糕点基本都是桃酥类,冬天也不容易坏,比刚买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敲敲院门。

“谁啊?”

“我!”

“好像是阿水的声音,我去看看。”

“阿水吗?庆江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知道,爹。”

屋内传来交谈的声音。

一旁的矮墙上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呀,是水哥!”

梁渠把手里的木盒拿起来晃两下:“顺子,给我开门,给你吃好吃的。”

“来了!”

小顺子跳下凳子,蹬蹬蹬来到院门口打开大门,迫不期待的冲了过来,梁渠笑着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桃酥塞到顺子手里。

“唔,好甜!”

顺子一口塞得满满的,另一只手捧着掉落的碎屑,脸上满是震惊。

陈庆江才刚刚到门口,见到五芳斋的牌子大吃一惊:“阿水,你怎么给顺子吃这么贵重的东西,糟践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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