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高宷收到王文龙交上来的税钱还有点不满,他直接问王文龙怎么是按着最低底线收的。
好在王文龙糊弄后他也没有过于计较。
太白经天的事情在朝中闹了一阵之后已经尘埃落定,万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任由文官把头磕烂他也不管,硬是把这事件给扛了过去。
高宷大为开心,王文龙这点事情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九月末,高宷又准备回福州,王文龙觉得店仔码头这事儿算是结束了,回福州还能躲着点李国仙,顿时大感轻松。而李国仙闻言却是颇为不悦。她大眼睛一转,在王文龙面前不表现出来,但是打算一回家就跟父兄吵闹,想要追到福州去。
就在高宷准备返程的时候,一脸委屈的陈老爷正跪在魏天爵的脚下。
“他们打的小人儿子好苦,那王文龙手下对我孩儿胯下就是一脚,我家孩儿回去拉了七天的血呀。”
“魏老爷,您要替犬子报仇呀。”
坐在太师椅上的魏天爵三十多岁年纪,三绺长髯,穿着一身道袍,乍看之下颇有仙风道骨的风范,但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这厮同李八斤一样右脸上刺着一道金印,原来也不是什么有道行的家伙。
魏天爵一边喝着茶一边听陈老爷说话,才听到一半就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你儿子跑到王文龙的码头上去收税被人打了,关我屁事?老子又不是你爹,别什么事情都来找我!”
陈老爷一愣,连忙说:“的确是犬子的不对,但是那王文龙开价也实在太狠,他把犬子打了一顿,开口还要我家赔他五百两银子,我们拿出老爷你的名头,他也一点情面不给。”
魏天爵听到这里才注意起来:“你们说了我的名字他也不给面子?”
陈老爷眼珠儿一转,忙说道:“可不是?从中牵线的班头赵发可以作证。”
魏天爵终于有点生气:“你说那王文龙是什么人?”
“我找人打听过了,他是高公公面前一个幕僚,说是因为写了一本叫做《儒林外史》的小说受到高公公器重,专门从建阳找来的。”
“那厮原本只是个海外归客,到漳州才补了个监生,还写了一本什么葡萄史。”
“一個监生也敢,”魏天爵正要放狠话,突然一愣:“你说他最近写了什么书?”
陈老爷说道:“叫什么葡萄的,名字颇怪,却是听说挣了不少钱。”
魏天爵虽然是个泼皮但却不是没有文化,这厮之前甚至考过科举,只是因为作奸犯科断了前程这才混成一个道士,现在专门想着帮高宷干脏活。
高宷在场面上混,靠的可不只是林世卿这种狗腿子,魏天爵也是高宷的文胆之一,他对于士林中的事情颇为熟悉。
魏天爵道:“葡萄牙国史?伱说的那什么王文龙是不是王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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