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眯眼看着他。

“南陵陷落?为什么我不知道?”

“回王爷,半个时辰前才送来的,当时宫门已经落锁。在徽州起兵的金声人多势众,据说短短时间已经聚结了四五万人马。会不会是他的人马。”

摄政王眼中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不是让铜陵的黄木生,池州的吴勤山去围剿他了吗?”

此二人原属高杰部的总兵。后来高杰战死,其部下二十余万便是在这两人的带领下投的清。

高杰虽然荒淫,但抗清之决心却是坚定的,只是死后,他的部下统统不成器。

而关于他死后的名声为什么那么臭不可闻,多半也是被他的部下和清廷夸大其辞,不然怎么彰显他们的正义性。

拜音图此前也没有收到战报,不敢妄自揣测,只得跪下说道。

“奴才不知。奴才也只是猜测,毕竟西边并没有强大的敌人,这支人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这时候炮击已经停止,摄政王也不再追究下去,指了指北边说道。

“你速去查明情况,我等你消息。”

“嗻。”

猎猎的夜风作响,摄政王只觉得最近的每件事都透着诡异。

而为什么他不知道汉家军的存在呢。

主要是因为沈不浪的功劳,在卢传廷布局江阴为基,应天为饵的战略之时,活动在镇江常州宜兴江阴一带汉家军特种兵就秉持了一个指示,就是只进不出。

几乎隔绝了民间情报进入应天的可能。

而刘良佐和孔有德更是被吓破了胆,一直以为是江阴城的义兵所为,不但不深入的打探,还更加的误导了情报的正确性。

江北的战场就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以为都是活动在芜湖一带的义军所为。

所以应天才对汉家军一无所知。

而若等到无锡被收复,博洛将情报送过来,卢传廷的布局已成气候。

摄政王也无可奈何了。

秋风瑟然间,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随着拜音图的到来。

也带来一个惊天噩耗,摄政王的亲弟弟,因赶着给老范带绿帽子,被炸死在范园。

拜音图哭哭啼啼。

“奴才反复确认,是豫亲王无疑,被炸的只剩下了小半截身躯。”

隐在巍峨殿门内的摄政王眼神阴沉,微抿的唇角杀意丛生。

声音低蕴且咬牙切齿。

“这狗东西怎么会在范园。”

拜音图低垂着脑袋,怯懦的说道。

“范文程把他的小妾带来了应天!”

摄政王一动不动,跪地奴才也一动不动。

豫亲王与老范小妾之事,可谓人尽皆知,当年老汗在时,就曾大骂多铎。

如今老汗驾鹤西去,二人故态复萌。

“哎!”

摄政王一声长叹,这种事于他们而言并没什么,只是接受了儒家教育后,才知人伦纲常。

似是有些疲惫,挥挥手让奴才们退下。

猎猎的西风好像预示着最近的不安宁。

江南有句俚语。

东风不欠西风的债。

秋天的西风尤其伤人,是到了还债的时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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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淙淙,一队骑士口衔枚,马裹蹄。

静静的行驶在暗夜里。

两边褡裢沉甸甸坠下,显得极为负重。

前方传来夜枭的鸣叫,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的刺耳。

“咕、啾。”

领头的骑士轻夹马腹,渐渐的放开马力。

后面跟随的二十余骑也缓缓的加速。

一路上都有夜枭的轻啼。

骑士们跟随着鸣声无声无息的赶路。

暗夜中前方的城墙已经在望。

巍峨雄奇,仿佛卧地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击来犯的一切之敌!

前方一处山包上,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

左右各晃三圈后熄灭。

骑士分成两队,山包左右两侧各有十五骑。

将褡裢里的装备摆放在地。

电磁的声音响起。

“一队前方10点钟方向,第一落弹点4.5公里,递进300米,齐射25发。第二落弹点2公里,25发齐射。”

“二队前方1点钟方向,炮距3公里,顺城墙延伸,递次发射,每门50发。”

“调整好发射角度,10分钟后发起炮击。完毕!”

“滋、呲呲。”

“收到!”

随着时间的到来,一枚枚炮弹呼啸着往应天城内砸落,火光冲天而起。

沧波门内,离着外城墙足有5里地的正白旗军营,做梦都没有想到。傍晚时分还在看着北城的热闹,没想仅仅两个时辰,炮弹居然落在了他们头上。

火焰升腾,营中一片混乱,清兵惊慌失措,骏马在惊吓中挣脱缰绳,四处狂奔,踏上倒地的清兵,血珠炸裂,哀嚎之声不绝。

原来战无不胜的正白旗也非钢筋铁骨。

一百多枚榴弹炮倾泻在不足300平方米的地方,爆炸区域根本不存在一具活物,升腾的火海硝烟让外围的清兵作鸟兽散。

留下了一地的焦炭和几千具尸体。

一直在文华殿未曾休息的摄政王。

听见炮声匆匆的走出殿门。

后面的老太监拿着件裘皮大氅疾走几步帮他披上。

下意识的望向北方,那边安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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