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位于京都的东南沿海地区,海产品丰富,但是最出名的,还是一个叫炼铁山的地方,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铁匠,世代以铸铁为生。
炼铁村处在一座峡谷之间,四周环绕着峭壁,火山岩遍布其间。
村中建筑大多是黑色的瓦片小屋,由于长年烟尘的熏染,墙壁都呈现出一种深灰色,村子的最深处屹立着一座炼铁场,只有极其精湛技艺的少数锻造大师才能进入。
空气中弥漫着燃烧木炭的气味,夹杂着炽热金属的氛围。
源长卿刚踏入这个村落,就感到一股灼人的高温扑面而来,火热的空气让他微微出汗,铁匠们工作时锤炉传来的哐哐巨响也震得他耳膜生疼。
这就是村正所在的村落吗?源长卿不得不承认,自己还需时间适应这里的环境。
漂浮在源长卿一侧的猫又,介绍道:“这里就是村正的所在地,比以前规模更大了呢。”
村中央一座占地广大的建筑最引人注目,那就是村正的铸铁作坊,顾客进进出出,生意红火。
这并不难猜,村正的店铺格外显眼,一眼望过去,最大最豪华,顾客最多的就是了。
反正都是请人打造,为什么不找最厉害的铁匠呢?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村正的名号来的,导致村正的店铺人满为患,要是每个委托都接,就是累死也做不完啊,因此村正的店铺,如果不是提供材料特别好,或者出重金拜托,人家根本不接。
没有被村正选中的顾客,只能不甘心地离开,找别的铁匠打造。
其他铁匠倒也不嫉妒,对他们而言,村正就是整个村子最厉害的大师,精炼技艺,得到大师认可,才最重要。
村正的店铺总是客源众多,顾客们络绎不绝地在柜台前排队等待。
店内的伙计们来回忙碌,有的在检验顾客携来的材料,有的在记账取款。
“真热闹啊。”源长卿感慨着,好奇地走到一旁观察。
“嘿嘿,小姑娘,帮我看看这玄月铁怎么样?”一男子将一块散发着冰冷寒光的铁矿,放到了村正店铺的柜台,一时间连附近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柜台接待员是一个16岁左右的女孩子,她仅仅是撇了一眼,便是慵懒地道:“中品,未达到标准,不接。”
听罢,原本谄媚的男子瞬间变脸,气急败坏地道:“欸!你这小姑娘,你再看仔细了,这玄月铁可是我花了数月才从山里寻得,品相和质地都是极好,这还算不上上品?”
锻造用的材料,会被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材料的好坏,通常来说会直接影响锻造出来的成品等级。
男子早就听过村正的店铺,出了名的严苛,但这也太敷衍了吧?就算是鉴定,也得上手和仔细观摩一番,才能得出结论吧?前台妹子连碰都不碰,就只是十分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玄月铁定为中品,他完全不能接受。
“中品就是中品,请不要胡搅蛮缠,后面还有客人要鉴定。”前台少女丝毫不讲情面。
“我看你是有眼不识泰山!黄口小儿,哪有鉴赏的能力?让你掌柜的出来!我不服!”男子开始拿少女的年龄说事,暗想自己也是做过功课的,对材料鉴定做过不少研究,自己这块玄月铁,就算评为极品也不为过!怎么可能是区区中品?
可没等到少女说话,周围的浪人武士已经率先做出了行动。
“怎么?你是在质疑村正?”
“你难道不知道利香小姐,拥有‘神之眼’的称号吗?无论什么东西,一眼便可鉴定成分,从未出错。”
“滚!”
左右两个浪人,直接把男子架出去扔到地上,包括他的玄月铁。
村正在每位武士的心中,就是铁匠之神,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向村正献上忠诚,打好关系,说不定哪天能得到村正不要的‘玩具’,保底也是精制品质啊。
因此他们非常乐意见到有人闹事,这样就可以表现自己了。
看到那严格的小姑娘,源长卿问猫又:“她就是村正吗?”
“非也,是店铺的员工兼弟子吧,有人负责鉴定,有人负责接待贵客,有人负责打下手,实际真正由村正锻造的装备,少之又少,导致某个装备冠以‘村正’之名,价格都会翻好几倍。”
源长卿望了一眼长长的队伍,看来还得先去排队。
“等等!那个小哥。”前台少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在排队的人群也顺着少女的动作和声音,集中看向一处,最后落在了一个清秀少年的身上。
然后不约而同地惊叹了一声,好一个俊逸出尘,英姿飒爽的武士。
前台负责鉴定的少女,在目睹了少年的容颜后,冷漠慵懒的态度显然来了180°反转,关切地问道:“小哥哥也是来委托村正打造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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