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江南府,青木县。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的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轰隆——

突兀,一道雷鸣电闪,划破天空。

顾渊好似一下被召回了魂,在一片混沌中有些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打雷了,要下雨了吗……嘶……头好疼……”

顾渊只觉得脑袋里像是嵌入了钢针,疼的头皮都在抽搐,下意识起身想要去药箱找止疼药。

“药……家里已经被地痞老赖吃绝户了,哪里还有药……不,什么年代了,还有吃绝户?”

无数纷乱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耳边尽是嘈杂的,没有意义的噪音。

但当他瞳孔彻底聚焦后,眼前昏暗的环境不由让他一愣。

这是哪?

我家呢?

熟悉的沙发,电视已然不见,一间陌生的夯土屋映入顾源眼中。

老旧破败的房梁木柱。

四面漏风的土墙。

以及地上一滩刺目的,早已干涸的鲜血。

“我不是在家里加班做方案吗?傻逼老板,上班不要,下班回家才让加班,有这么省加班费的吗……”

但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渊闭眼,睁开。

没变。

脑袋疼的要裂开了,喉咙里像是有火烧一样,胃里更像是灌入了硫酸,这些难以忍受的生理反应告诉他,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我……穿越了?”

在家里加班猝死,估计连工伤都算不上……艹,傻逼老板!

亢沉的记忆碎片再次涌来,险些让顾渊再次昏死过去。

“这具身体也叫顾渊?青木县,洞溪村猎户之子。”

“母亲难产离世,岁大旱,父亲为补贴家用,月前上山打猎被猛兽咬伤,不治而亡……”

“十里八乡的地痞老赖欺我年少,以送葬为名,强行带人变卖了家里的田产,吃光了所有积蓄……”

顾渊有些恍惚。

这特么什么标准开局?

“嘶……”

仅仅只是简单的思考,脑袋就像是在抗议一般,疼的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身体又饿又渴,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强大的求生欲让他顾不得其他,挣扎着从床上挪起来,一步一踉跄的移到水缸旁。

空的?

米缸。

也是空的?

“该死的地痞,连一粒米都没留下……”

去借点粮米……

“今年大旱,田里收成不好,叔家里还有四张口等着吃饭,实在是……”

“小渊啊,不是大娘不借,今年……你也知道……”

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

“嘶……好疼……水……”

顾渊撑着黄土墙,跌跌撞撞的走出屋子,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唯一一口井上。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的来到井边,试图打上些水来。

“艹,使不上力!”

身体虚弱的像个刚刚走出手术室的病人,连握紧绳子都做不到。

噗通。

顾渊一屁股栽倒在地上,依靠在井边,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死亡的恐惧就像是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握住了他的心脏。

“刚穿越,难道又要死了吗?”

都说人死前,往事会如走马灯一样闪过。

顾渊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但悲哀的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明明前世勤奋努力,是想要过上好生活,可似乎自己的生活全部被工作填满了,睁眼工作,闭眼工作。

然而工作没有带来好生活,只带来了肥胖,皮肤变差,记忆力变差,焦虑……想跳却又跳不出去。

这就是人生吗?

一股疲惫自灵魂深处蔓延开来,渐渐将他吞没。

“不甘心啊!”

老天爷好不容易赏赐了穿越的机会,就这么死了,不甘心啊!

“小渊!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

一道惊呼声传来。

顾渊模糊看到有人跑进院子,来到自己身边,摘下腰间的水囊。

清泉入口,滋润着干裂的嘴唇和火烧一样的喉咙。

顾渊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吞咽。

难以忍受的生理反应稍稍减弱了些,他的意识也恢复清明。

抬眼看去。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蹲在自己身旁。

“根生叔……”

顾渊下意识开口。

记忆中,面前这个男人叫李根生,是村子里的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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