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回忆起那日与老瞎子的谈话,喃喃道:“敢情除了那廮陶县中的老瞎子,就没有一个看得上自己的。”

她又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床上,将脚岔开成一个人字形,拍了拍自己那起伏跌宕的胸口:“也罢,这世上大多人都是心瞎眼不瞎,慢慢适应一段时间,也就习惯了。”

屋外,一条黝黑的田园猫行走在王婆婆的围墙上,身后的尾巴竖的笔直,那双碧绿的眼睛在王婆婆的院内四处搜寻着。

在月光的映衬下,它就像一个刺客。

忽地,一只全身通黑的耗子从院外的门缝里钻了进来,蹲在原地四处张望着。

在鼠群里,这算是比较大的了。

它将鼻子四处嗅了嗅,嘴边的几根小胡子也跟着鼻子不停地左右晃了晃。

站在围墙上巡视的黑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门附近的那只耗子,它不走动,弯下自己那根高贵的尾巴,蹲了下来。

门边的耗子找到了一粒黄豆子,前驱双爪将它拾了起来,凑在嘴边嗅了嗅,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的狩猎者。

黑猫瞅准时机,将身形再次往下压了几分,接着一个飞身,朝耗子扑了过去。

那耗子不愧是江湖中的一把好手,就在黑猫扑将过来时,它赶紧将豆子塞进嘴里,向前快速地爬了几步。

“喵呜!”

黑猫发出一声惨叫,耗子不仅没扑倒,还一头撞在了王婆婆院中的土墙上。

屋内正在睡觉的王婆婆被吓得一激灵,呼吸都不禁快上了几分,小声怒道:“该死的,这是谁家的野猫?”

此时,不知站在何处的乌鸦又嚎了几嗓子。

黑猫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眼中的猎物朝王婆婆炕上的那个窗口冲去。

那个窗口约莫离地一米左右,木制的花窗上,摆放着一个瓦罐子。

硕大的耗子似乎知道自己跑不过那只黑猫,在离墙不远处时,奋力一跃,像壁虎一般娴熟地贴在了墙上,紧接着又直溜溜地往窗边快速爬了过去。

黑猫见状,稳住方才紊乱的身形,快速地朝耗子窜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耗子一溜烟地钻进了瓦罐子,黑猫想刹车,但为时已晚。

它挥舞着锋利的爪子,一把将窗上的瓦罐子掀了下来。

瓦罐子摆在窗子上晃都不带晃一下,直接从窗边掉落到了地上。

‘碰擦’一声,瓦罐子落地,摔成了碎片。

躺在床上的王婆婆听着瓦罐子落地的声音,彻底憋不住了,爬起身,对着窗外大声地怒吼道:“是谁家的野猫这么放肆!”

这是王婆婆前段时间在廮陶县的街上购置的夜壶,这不还没用,就掉在了地上,化为了碎片。

她这尖锐的嗓子比那黑猫的惨叫声还要恐怖。

不过窗外的黑猫却不吃这一套,它面色平静,自己那双有力的前爪将那肥硕的耗子死死地摁在地上,嘴里又是嚎叫一声:“喵呜!”

它将尾巴竖起来,摇了摇,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爪下的黑耗子发出‘吱吱’的惨叫声。

黑猫将鼻梁凑了上去,嗅了嗅,继而将嘴凑了上去,提着耗子的脖子,头也不回地跳上院中的围墙,接着又是一跃,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朝远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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