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知二字,应该无碍,又不是押中全题?仅有两字就判断出泄题,未免捕风捉影了些。”
“再说了,谁又会深究?”
“那三个书生只要长点脑子,应该也不会四处嚷嚷。”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引来朝廷关注,那么多防火墙隔着,也查不到我身上,只是可怜了邵香珍他们。”
刹那间,无数思绪从都云谏脑海中闪过。
如果不知白云观乃至朝廷,说不定他还会欣喜于这样的巧合。
但现在他只想低调发育。
“也不知道那三位书生在不在这座考场?”
都云谏心中琢磨着,索性借着巡查之便,搜寻起来。
……
“方元道长,贵观这位小师弟,可真是勤勉的很啊?”
号舍空地上,廖荣扶刀而立,目光炯炯有神的扫视着考场,那在屋脊上巡视不休的身影,总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军爷谬赞,白云观承蒙陛下恩泽,感激不尽,今日能得军爷提携,得以报效皇恩,岂敢怠慢!”
方元道长拱手应道,身上俨然少了几分出尘气质,多了几分市侩。
廖荣微笑颔首,仿佛极为满意,实际上心神早已飘了出去。
这次虎精作祟,百户大人若能将其斩杀,凭其积攒的战功,极有可能因此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这边若能再建功一二,说不定就能顶替百户之位。
想到百户之位,廖荣便是呼吸急促。
军中功法虽有速成之利,却靡耗甚大,若无权势钱财辅助,难以进步。
此番机会,他定要好好把握。
想到这,他心中一热,疲惫立散,再次扶刀巡视而去。
……
卞县秋闱的第一天,便在各方亢奋的精神下,平安渡过。
入夜,有人月下沉思,有人搜肠刮肚,有人鼾声四起……更有人忍不住脱下裤子大便。
恶臭味立即引来巡视军卒的呵斥。
在考生百般辩解求饶中,强行收缴卷子,由军卒看押上厕所去了。
附近考生捂着鼻子看着这一幕,无人抱怨,更多的却是怜悯和幸灾乐祸。
三天科考,既考较学识,也考验身体。
啃干粮,喝凉水,还是小事。
人之三急才是大事。
小解还好,号舍有便桶,尿在里面即可。
偌是大号,需将卷子交给考官,然后再由军卒看押下上厕所。
看似人性化,实际上,一旦上厕所离开号舍,考卷就会被盖下“屎戳子”黑章,一旦印下屎戳子,即意味着考卷作废,考官永不阅卷,自然随之落榜。
这也是那位考生极力隐瞒的根本原因。
不少考生为了躲避这一关,考前都不敢吃东西,饿得两眼昏花的不在少数。
号舍内的众生相,瞧得都云谏满心唏嘘。
话说,经过一天一夜的巡视,他也发现了那天问卜的三位书生。
这三位看起来都不像是有才之人。
一个写写停停,桌下已经落了好几张草纸;
一个抓耳挠腮,只字未落;
还有一个状如疯癫,呢喃不止。
‘难怪求神拜佛,果然是学渣在临阵磨枪。’
都云谏见状摇了摇头,便不再关注。
“卦玄师弟,巡视一天一夜累了吧?趁着天明,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晚上,还要烦劳你多多上心。”
天色朦胧之际,方元师兄找到都云谏,低声吩咐几句。
都云谏点头应下。
寻了个瓦砾隐蔽处,蜷缩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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