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的白象头扭头瞧了猫猫头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白愁这才望向贝壳帘幕方向，宏声说：“白象国使者求见邑主。”
比起崔铭等人的谦卑姿态。
白愁显然更为从容。
整个墨鳞殿大半地方其实都是空地，白愁的声音甫一发出，便会久久回荡殿上。
帘幕后的黑水邑主自然也听到了白愁的话。
他悠悠开口：“说。”
白愁欣喜，继续讲道：“兹有白象国特产白玉象牙，欲借黑水河水道之利，销往龙脊大部甚至十万大山其他大部城邑。”
崔铭皱了皱眉头，暗忖：“还是原先的说辞。”
“人族避居十万大山，改掉了不少陋习，这等冗余繁礼却还是不改，甚至连着外头的妖人也将它学了去！”
崔铭心生感慨，只是厌恶这等形式主义。
但事实上，象牙贸易想要真正促成，确实需要签署明确的公文条例，这等事情免不了一遍遍重复繁杂的程序。
崔铭前世如此，这一世同样有些近似。
典礼进行到这里，崔铭作为典客的实际作用已然不显。
但作为典客，他同样有旁听的资格，这也算是无形中墨河赐予崔铭的好处。
别看白愁提出的要求，崔铭老早听过不止一遍。
但现在场面上那种紧张肃穆的环境，尤其是黑水邑主那般举重若轻的处置方式，一举一动间就流露出一股子摄人的气势。
“嗯？”崔铭眉头一挑。
「鹰眼」加持之下，他总算发现了异样。
帘幕之后的黑水邑主，有意无意间一直在释放着一股独属于高阶妖修的威压。
这种威压不仅压迫着白愁几人，同样让崔铭觉着心驰向往。
“莫非这就是归元之上的境界？”
崔铭心里有些好奇。
他再看一眼，白象使团那边白愁、狼头两人显然受到了影响，但是猫猫头却能做到不为所动。
“果然猫猫头才是使者团的核心！”
崔铭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测。
黑水邑司政墨泽，今日穿着一袭华丽正装，是一件鱼皮大氅。
他转述黑水邑主的意思，正色开口：“黑水部愿意与白象国结为邦好，象牙航道也可以最快速度开通，但是白象国必须保证白玉象牙只由象牙航道流通，而不是到处售卖。”
“哈哈——”狼头爽朗一笑，“诸位放心，白玉象牙纵是在我家妖国，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纵然我们有心思多卖些，国内也寻不到足够的象牙扩张生意。”
嗡嗡——
倏地一阵轻响。
一股子温润如雨水的气息，涤荡着大殿内外。
崔铭往正前瞧了一眼，他明白应是黑水邑主所掌握的部分水行能力。
作为墨鳞血脉的拥有者，对方显然也具备了使用水行妖法的本事，用以检测妖物，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原以为一切都会如常。
孰料到黑水邑主发出这一阵水纹波荡后，竟然登时变化了神色。
他掀开了帘幕，露出一双阴翳有神的眼睛，轻声质问墨涂三人：“你们可确定，这几人都是妖国来的使者？”
“嗯？”
墨涂三人一愣。
旋即望向崔铭，崔铭也很无奈，他确实是与白象国使者的第一联系人，但以他的见闻，又如何分辨这些人的真假？
他更多的也只是猜测，而这种猜测又不能贸然说与墨河几人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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