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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明军的营寨内来来往往,大军都在为突围做最后的准备。
与此同时,朱祁镇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随军的高级文武官员再次齐聚,商讨关于突围的作战计划。
“据在下刚才的探查,瓦剌各部驻扎的地方位于土木堡四周的五六里左右,这个距离,完全可以保持他们骑兵冲起来。”樊忠在营帐正中间向众人汇报。
单骑冲锋,只需要几丈左右的距离就可以冲起来。
但骑兵的集体冲锋与单兵作战不同,大军中人马之间距离挨得比较近,想完全起速,做到万马奔腾的场面,对距离的要求就比较高了,至少就需要一二里的距离。
而且冲锋过程中,前方的速度一旦减慢,后方的骑兵也很难做出减速的反应,就容易前后人马相踏,导致自相残杀。
明军的神机营火器,正好骑兵正面冲锋的克星。
这也就是为什么朱棣对于火器推崇备至,为什么他的那套“神机营在前,马队居后”的打法能够纵横漠北,无所不利。
“他们的哨探在是怎么布置的?”朱祁镇问樊忠。
“在我军和瓦剌营地的中间,三里左右,有骑兵巡哨和猎犬。
而且,我军适才的两三次袭击,瓦剌人的反应极快。
所以臣斗胆猜测,他们应该是一直做好了防止我军夜袭的准备。”
“的确是这样。”群臣之中又有一人走出,对朱祁镇说道:
“陛下,臣乃宣府都督梁成,据臣所知,蒙古人历来都有防止敌方夜袭的做法,就是在两马之间搭建绳索,人睡在绳索之上,一旦遭遇夜袭,可以立刻投入战斗,这也是为何樊将军袭营之时瓦剌人反应极快。”
听完这话,朱祁镇手托着下巴,他的眉毛也拧了起来。
他的本意是趁夜色时分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但很明显瓦剌人也预料到了朱祁镇的想法,所以准备应对的十分充分。
在场的官员也都是愁眉苦脸,这种困局该如何破解,他们之中也没人有什么好办法。
良久,朱祁镇一拍桌子,坚定说道:“敌方虽然准备的充分,但突围还是要突围的,这是我军生还的唯一办法。
兵法上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他们虽然有防备,但是却只有三万人,我军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所以我军想要突围,成功的概率依旧很大。”
定下了基调,朱祁镇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平乡伯何在?”
“臣听旨!”平乡伯陈怀出列。
“命你率神机营一千骑兵打头阵,冲下山之后不要在意瓦剌的骑哨,直接越过他们,冲到阿剌知院的大营去杀一波,把他们的大营给我搅乱,为我军步兵后续进攻争取时间。”
“陛下,一千骑兵去冲击对面三万人,是不是有些太过莽撞?”兵部尚书邝埜提出异议。
朱祁镇斩钉截铁,“一点都不莽撞,往昔濡须口之战,甘宁百骑劫魏营,功震天下英。
劫营而已,不需死战到底,见势不妙立即撤军即可。
至于我为何要让平乡伯这么做?因为要的是给步兵争取时间!
你们去劫营,我大军的步兵要提前集结行军。等你们骑兵把阿剌知院营地搅得翻天覆地的时候,我军就要趁此机会,行进到瓦剌人营地外一里之处列好阵型。
如此这般,他们的骑兵便会缺少距离冲不起来,后续的战斗,也就更利于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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