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征呆了呆,看着手里的断刀和震裂的虎口,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输给这个半大小子。随后屈辱、羞愧、愤怒、不服种种情绪一起涌上来,化作一句轻蔑的挑衅,这是他唯一感觉优越的地方。

“你区区一个庶子,敢动我一根汗毛?”

贾琮哈哈一笑,他妈的,真有不怕死的。手腕一拧,刀身竖起,啪!狠狠抽在戚征俊脸上。

啊!戚征一声惨呼,应刀而倒,满脸是血,侧脸顿时肿起老高,众亲兵忙抢上护卫。

“此等本事,也敢与我荣国子弟争锋?”贾琮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翻身上马,抱拳道,“今儿众位世兄见证,戚征这小子输了我一万两银子,若他赖账,各位以后就管他叫狗-娘-养的便是。”

驾!贾琮一提马缰,当先而去。

熊林等人被他气势所摄,不自觉让开道路,看着贾琮等人扬长而去。

围观众人渐渐散去,都不约而同议论着贾琮。

“世兄,荣国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也不知,贾琮,好像是一等将军贾赦的幼子,他有个哥哥叫贾琏,我倒认识。”

“我曾听人说贾琮自小呆傻,几个月前被先荣国公下凡点化,梦中传授武艺,从此一鸣惊人。”

“近日京中流传的梦中习武的人就是他?!”

“我一直以为是传说而已,没想到真有其事。”

“不单如此,你可听过他的诗。那首咏蛙诗便是他所作。”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是他作的?这是文武全才啊。”

“还有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厉害厉害,果然英雄出少年。看来只要他不夭折,荣国一脉很可能在他手里重现辉煌。”

贾琮带着冯紫英等人走下山坡,留心观察大营布置,与自己脑中的兵法相印证。

冯、陈、卫、韩等人还沉浸在刚刚梦幻般的胜利中,一路到头追问贾琮武艺怎么来的,有没有一万两银子赌注,手中刀是什么刀。

贾琮笑着将刀递给他们欣赏,道:“我早跟你们说了,太爷梦中传我武艺,你们想学也没用。至于赌注,我有十足把握赢他,何须准备银子?我只知道这把刀是西海沿子来的好钢打造,叫什么名字,倒要请各位世兄给我辨认。”

冯紫英等人捧着刀反复欣赏,叹道:“这刀经历刚刚的劈砍,刃口竟然没半分破损,这等神兵,恐怕价值万金了吧。这铭文……你们说是什么?”

贾琮见这几个公子哥儿也没多大文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以为只有我不识字,没想到你们也不认识。”

卫若兰笑道:“这铭文好像是篆文,又好像是金文,我勉强认得一个‘青’字,另一个字太复杂,不认识。”

“各位世兄家学渊源,可否给小弟指点一番这大营的妙处?”贾琮指着前方大营问道。

冯紫英笑道:“我只知晓些皮毛。兵法云,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你看前方大营。扎于山脚南麓缓坡之处,背靠大山,前控湖泊,既无后顾之忧,又取水草方便,这便是养生处实,居高临下之势。”

陈也俊接着道:“你看那最中央的雄伟帐殿,便是陛下居处,譬如北辰,众星拱之。

其外围层层布防,杂而不乱,错落有致,既确保营房间往来便利,四通八达,又确保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直通陛下行辕,前后左右中五军如花瓣,分布于八方,牢牢护卫中枢。”

卫若兰道:“扎营之法千变万化,总有一定之规不会变,譬如这数万人的吃喝拉撒,也大有学问。

除修建营房、壕沟、望楼、栅墙之外,还得预先准备足够的木柴、草料,在下风处挖掘足够的粪坑。否则,数万人到处便溺,不用打仗,熏也熏死了。”

韩奇笑道:“还好这些差事京营已提前安插妥当,否则靠我们自己扎营,恐怕累都累死了。”

贾琮听得大感兴味,不知不觉已进入大营,循着军士指引,在中央帐殿西北方位,找到了开国八公府邸的营房。

见一巨大帐篷外插着一块木牌,上书荣国府三字,贾琮忙掀帘走了进去,见里面桌椅床具备,虽然简陋,但看起来倒是挺扎实。

命旺财等几个小厮自去铺床、烧水、喂马,贾琮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盘算着刚刚赢的一万两银子,那么多人看着,青阳侯应该不敢赖账,嘿嘿。

屁-股还没睡热,忽见贾珍忧心忡忡走进来,搓着手问道:“琮哥儿,听说你把青阳侯世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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