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喝!哈!”
王进站在高台上,口中喊数,试演着各项搏杀动作,台下千余边军将士并一干人犯则大声呼喝着操练。苏灿、邓磊并雷泰、空性等军官则在一旁监督纠正。
各人都憋着劲,定要带着自己所部在战场上打出威风,打出名头。
众人犯都知道贾琮的脾气,若不能在战场上表现出价值,贾琮绝不会容他们混吃等死,为了多活几天,都是玩命训练。
城墙上,贾琮手持千里镜,俯瞰着校场,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人犯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只要有严格的军法约束,他们也可以作战。
“禀大人,第二批物资已然全数运到。”这时游家喜过来回话。
贾琮招手命燕双鹰去付账,道:“这一批都是铠甲兵器衣物,把那一千套铠甲拿出来,分发给军中身强力壮之士,雷泰他们四个哨长,也各领战马一匹,兵器铠甲衣物一套。”
“是。”
“这几日清理了几个惫赖顽固的,犯人们也学会了些规矩,明白了军中不是地方,没他们耍横的余地。”贾琮微笑道。
“这都是大人赏罚分明、带兵有方,犯人们自然心悦诚服。”游家喜笑道。
贾琮摆摆手:“服从是服从,心悦则未必,我看雷泰、解辉他们四個心气儿颇高,并不自甘堕落,可堪造就。”
游家喜道:“他们本就各怀绝技,脑筋也聪明,知道大人有功必赏,出身又高贵,谁不想博大人青睐,也好逆天改命,吐气扬眉。若有选择,谁愿当贼配军,一辈子翻不了身。”
贾琮道:“知道上进总有机会。传我的话,这几日犯人操练刻苦,劳作勤勉,每顿饭增加一个饼,一碗清汤,至于能不能吃上肉,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这群贼子真是祖宗十八代积德,碰上大人这般英明仁慈的将官,卑职即刻去传令。”游家喜拱手去了。
不一刻,校场传来震天响的欢呼。
“谢防守大人开恩!我等誓死杀敌,守卫城池。”
贾琮收回千里镜,转身看着北方天际,大片乌云正在聚集,低垂翻滚,偶尔云层中透出一丝电光,似乎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琮哥儿,十方寺堡的作用在于示警,故点燃烽火狼烟后,可守便守,不可守便弃之,算不得什么大事,切莫逞强,保重自身安危要紧。”出发前,杨雄的密嘱忽然回响在贾琮脑中。
贾琮深吸了口气,什么叫可守,什么叫不可守,若不守一守,如何知道可守不可守?
杨雄虽是好意,凭自己胯下马、掌中枪,外加王进等人并亲兵护卫,要冲出重围是易如反掌,可这两千士卒怎么撤?离开城池,暴露在鞑-子铁骑下,必死无疑。
岂能让如此信服尊敬自己的边军士兵这般窝囊死去?以后自己如何带兵?贾琮暗下决心,绝不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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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丰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夜。
贾琮行营,议事厅。
军中骨干将官济济一堂,各自汇报近日情况。
“禀大人,经日夜赶工,两条连通左右两侧山林的地道已挖掘完毕,长约4里,可容两人直立并行。城内也建好了十二座四丈高箭塔,每面城墙三座。”余洪道。
“禀大人,全军士卒饮食充沛,士气如虹,刀枪射术气力颇有长进。另,星火营齐装满员,初步成军,军士们都有些骑术基础,整训起来,一日千里。”王进道。
“禀大人,陷阵营整训完毕,求战心切。”苏灿道。
“禀大人,前儿运来的铠甲、兵器、衣物都发放下去,第一个月的月饷也发到众军士手中,众人无不感念大人恩德。”范鸣道。
“禀大人,众罪囚感激大人宽仁,均用心操练,如今立功心切,也可堪使用,不过未经实战,不知根底如何。”雷泰、解辉等人道。
“禀大人,据探马回报,草原鞑-子数个大部落并十数个小部落正在北边集结,单是我们这一路,初步估计控弦之士超过……超过十万之众。”游家喜道。
众人都暗吸了口凉气,鞑-子这是要反攻中原么?
贾琮摆手道:“先不说这十万人有没有夸大其词,即便真有十万人,也不是来打我们的,区区十万人就想攻破奉天城、辽东镇?各位,你们若是鞑-子王爷,愿分多少兵来打小小一个堡城?”
“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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