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火海还在熊熊燃烧,城上边军士卒早已一个个瘫软在地,面无表情靠墙而坐,一天的激烈厮杀已抽空了他们的精力,连哀伤同袍之死和庆幸自己生还都没了力气。

王进带着300预备队并伙头兵、军医并杂务人员上来,帮着搬运死者,照料伤者,分发食物。

今儿所有人面饼、肉汤都敞开了吃,包括人犯在内,因为怕死怯战的都被敌人或督战队杀光了,剩下的都是敢豁出命去拼杀的狠人。

众将官聚到城门楼里,向贾琮汇报今日战况。

“禀大人,今儿鞑子伤亡超过4500人,我军阵亡359人,重伤87人,轻伤168人,可谓大获全胜。”游家喜道。

“全赖大人的火攻之计,烧的鞑子哭爹喊娘。”众人大笑道。

“我等拼命厮杀,才杀的几個,不如大人略施小计,就让鞑子溃不成军,正所谓将在谋不在勇也。”苏灿笑道。

众人都点头称是。

贾琮摆摆手,道:“不过是凑巧,你等道我不想上阵厮杀,实因昨儿太过疲乏,今日筋骨还酸痛着,故而只能动动歪脑筋了。”

“大人正该运筹帷幄,至于上阵厮杀,我等代劳便是,将者一军之主,岂能轻立险地?”王进劝道。

众人皆点头附和。

贾琮笑道:“王教头所言甚是,运筹帷幄固然是要的,不过看你们杀的痛快,难免有些技痒,本将愿为霍骠骑,不愿为周公瑾。”

“大人好志向!”众人抚掌大笑。

王进微微摇头苦笑,也没再劝。

“禀大人,今日一战靡费甚巨,城中所储的火药、火油、干柴都所剩不多,再经不起大仗了。”范鸣见众人谈兴正浓,不敢泼冷水,更不敢隐瞒不报,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

众人心中都是一沉。

贾琮微笑道:“不妨事,今儿这一战够鞑子喝一壶了。算上昨儿的伤亡,鞑子军中还有几个完好的战力?”

“鞑子估计还有4000左右可战之兵,我军大约有1800人可战。”众人盘算了一番,道。

“这就是了,我军装备既精良、粮草又充沛、士气正旺盛、还有诸位这许多猛将镇守。

反观鞑子,连续攻城受挫,伤亡惨重锐气尽失,攻城器械又损毁殆尽,军中又无绝世猛将力挽狂澜,在这种情况下,想以两倍之兵攻陷城池,古往今来,可有这等战例?”贾琮笑道。

众人笑道:“闻所未闻。”

“因此我料定明日鞑子要嘛就挂免战牌,重新打造军械,修整士卒;要嘛迫于形势,勉强来攻,不过是强弩之末,送死而已。想来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贾琮道。

众人问其故。

贾琮笑道:“鞑子自以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攻无不克,不把汉人放在眼里,第一日受挫,第二日便压了重注,想一把捞回,可见鞑子那个什么‘好运气’……”

“是吉雅赛音。”游家喜道。

“嗯,可见吉雅赛音此人狂妄无知、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如今的情形,就像赌徒输红了眼,哪有罢手的道理?此其一。

其二,堂堂王子,连个小小堡城都打不下来,还折损这许多兵卒,如何向各部落交代?王子的脸面要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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