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床前铺了一地碎银,外面隐约传来悠悠荡荡梆锣声响,四锣两梆。

计算一下时间,已是凌晨1点48分。

褚淮毫无睡意干脆坐起,望向黑沉沉的窗外。

却看到床下软榻上的袭儿也坐了起来。

“你也没睡?”褚淮低声道。

“殿下睡不着,奴婢哪能睡得着。”袭儿手掩小嘴儿打了个哈欠。

四个丫环里她年龄最长,今年已十八岁,做事沉稳、心思缜密、为人敦厚,深得已故王妃喜爱,也是褚淮房中的主事人。

二殿下未大婚之前她就算这个院子里的女主人,晴儿等人都听她的。

今晚当值的本是秋儿,怕秋儿年轻睡得沉,她就主动替了秋儿在房中值夜,结果小主子烙烧饼一样的翻来覆去,她自然睡不着。

见少主已坐起身,袭儿也起身陪着。

“来。”褚淮招了招手,示意袭儿到床上来。

小王爷的床跟普通人家的床不一样,依礼部制定的《宗藩仪典》,他睡的这张床乃是十八柱四阁雕三爪金龙架子床,床外有三个连体隔断小间,俨然就是个小房子。

最外一阁的软榻是值夜丫环睡觉的地方,距离褚淮还有一丈半远。

听到褚淮叫她,袭儿迟疑了一下起身点亮符灯,用金丝笼罩上灯台,温暖的光线映红了俏丽脸颊,手捏着衣角低着头,却不肯进床里。

“来呀。”褚淮又招手。

“娘娘有规矩,丫环不能爬主子的床。”袭儿垂首低声道。

褚淮噗地一笑,“不想当姨娘,你就不来。”

一句话让袭儿脸蛋更红,羞怯地跺脚,道:“淮哥儿,你真变了!”

“摔醒了嘛。”

褚淮咬死了这个说法,道:“袭儿,你若真不想当姨娘,我就放你出府;那昏君圈禁的是我父子,跟你们又没关系,你尽心尽力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本殿下自然不会亏待你。”

“这算什么话,没由来剜人家心窝子。”

袭儿语气恨恨地,人已穿过内阁赌气般坐在床边。

不知是冷还是气,褚淮看出她身体在微微发抖,就掀开锦被把她拽进被窝里搂着。

一手揽着杨柳细腰,一手捏着小手。

柳腰柔软,肌肤润滑,手掌、手心、手指肚却满是茧。

感受到娇躯依然在颤抖,褚淮在俏脸上吻了下才道:“袭儿学的是器武道?”

“……嗯。”

“修的哪一门?”

“剑。”

“什么境界了?”

“六品四阶。”

“……。”

褚淮不说话了。

一天来已完全消化记忆,记起袭儿、晴儿、麝儿、秋儿四个丫环从小就由王妃亲自指导修行,浅姨也算她们的师父。

不用问,她们四个都是王妃留给儿子当贴身保镖的。

原身这些年来只练些粗浅拳脚当做强身健体,主要心思都在读书上;因为自身无法修行,强烈的自卑感让原身刻意回避一些事。

丫环们也从不在他面前展示什么,因此褚淮并不知道这几个丫环什么境界。

今夜一问,吓了一跳。

武道六品设定为不息境,取罡气绵绵不息之意,这个品级在大虞军中已踏入中等强者行列,是可以封校尉的必要条件。

又问了问。

原来晴儿、麝儿、秋儿都已达到六品境界,其中晴儿修的神道,麝儿修的道门,秋儿年纪最小修为却最高,如今已是暗·武道六品巅峰境界,一打三的存在。

‘四个丫头都是天才啊。’

她们四个是王妃捡来的孤女,原身也知道她们都是天才,只是没想到天才到这个程度。

这也是原身跟四个大丫环行止于礼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卑。

‘哈哈,都是我的!’

褚淮暗自开心,手脚更不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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