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提蒙斯并没有睡得太好。
倒不是“塞勒姆行人”的环境不好,而是他总想着莎拉看到自己的留言便会回复自己的问题,于是将书页放在床头,不时拿起来对着月光看看。
若是书页上出现新的字迹,他便会起床点了蜡烛细看。
然而,他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等到莎拉的回复。
清晨时分,提蒙斯实在睡不着了,于是趁一楼大厅里还没什么人时下楼吃了点东西。吃完后,他又回到房间里继续睡回笼觉。
再度醒来时已是中午。
床头的书页被压在了被子底下,提蒙斯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其翻出来。
书页上多了一行墨迹:
不是我们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以为莎拉之所以不愿意暴露另一个巫师的身份,是因为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因而不好直说。
后来仔细一想,他觉得如果是处于同一阵营,莎拉也有可能是出于掩护对方的考虑,尽可能隐瞒另一个巫师的真实身份。
然而,莎拉看到他的留言后,反而与对方划清了界限。
问题在于,“我们”究竟指什么呢?
如果“我们”指的是贵格会的话,难道是说,提图芭和约翰并不是属于贵格会的?
用巫术加害帕里斯牧师的孩子们的事,当然不会是清教徒所为,而塞勒姆村恰恰是一个根本在他到达之前,连一个天主教徒都没有。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指的是基督教徒的话,意思便是说,塞勒姆村还有暗中信奉其他宗教的家伙!
而若要说是谁最有可能信奉其他宗教的话,提图芭和约翰——这两个黑人仆佣——便是最有可能的人!
提蒙斯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了帕里斯牧师的孩子们发病的那个晚上。
当时,明明英格索尔先生让约翰陪着格里格斯医生去提药箱来着,但格里格斯医生却是自己步行到达帕里斯牧师家的。
直到他们上楼再下楼之后,约翰才出现在客厅里。
这段时间内约翰到底去哪了呢?
还有提图芭,她和阿比盖尔对话时的甜腻声音,现在回想起来十分奇怪。
会不会是在引导阿比盖尔说出她想要她说的话呢?
他大胆猜测,提图芭是个巫师,而她知道了莎拉的身份——就像莎拉知道她的身份一样——因而想到了借机将祸水东引。
这样一来,塞勒姆村的一切可疑事件都将被扣在莎拉头上,而她便可以趁机脱去干系了!
提蒙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继续对帕里斯牧师的孩子们下手,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在塞勒姆村始终是个祸患。
他觉得有必要回塞勒姆村提醒一下帕里斯。
而作为提蒙斯,他对于提图芭和约翰的真实身份也的确非常好奇。
他又在纸上继续留言:“所以他们是什么人?”
写完后,他没有等着莎拉回复,而是穿好衣服下楼,决定先去买匹马——不管怎么说,有个代步的脚力总是好的。
塞勒姆镇有一个专门的牲畜交易市场。
看似充分的竞争并没有提高交易的质量,提蒙斯与一个肥头大耳的马商反复讨价还价,才终于以自己上次那匹马加上马车的价格买到了一匹品相一般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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