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傍晚开始,老泰勒的狗就断断续续地叫个不停,先是牧羊犬,然后是看门狗,最后,连带着马厩里的马也闹腾起来。
他是个热情的开垦者,住在塞勒姆村的边缘地带,还养着不少羊和一匹马。
晚饭后,他让仆人巴里拿了些酒,勉强作安神之用,然后又嘱咐巴里去把格罗斯牵到屋里:“可能是冻的,最近又冷起来了。”
“那牧羊犬呢,先生?”
格罗斯是只灰色的大狗,外形有点像狼,由于不会牧羊,平日里主要负责看家护院。
巴里最喜欢的是那只脑袋上有一大块黑毛的低地牧羊犬。她见了什么人都很热情,不像另一只棕黄色的,凶巴巴的,多次吓到了过路之人。
不过就牧羊而言,两只都是好狗,因而他才会这么问。
“只能委屈孩子们了,他们要是也进了屋,恐怕狼最开心。”
“那我要去看看吗?”
“先去看一下马,要是不嫌冷的话就去吧。”
格罗斯平时睡在屋外的狗舍,里面铺了破布和稻草。巴里打开门叫了一声,格罗斯飞快地跑到他的脚下转了个圈,然后开始大声吠叫。
“坏孩子,不许叫!我们要睡觉了!”
老泰勒的声音从二楼的卧室里传来。
格罗斯循着声音跑进卧室,在房间里一阵瞎跑,最终趴在了壁炉靠近房门的一侧。
巴里绕到屋子后面,马厩中的马发现有人到来似乎很是兴奋,不断晃着脑袋,同时发出令人不悦的叫声。
“这明明没什么事。”
他小声嘀咕。
羊圈里的羊呆滞地趴在原地,好不容易焐热了身下的那一块地,自然不愿意移动,但两只牧羊犬则激动得多,看到巴里时从牛圈中跳出来,一起叫个不停。
“好好好,好孩子。”
巴里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牧羊犬的献殷勤的嘴巴,避免被防狼项圈上的刺扎到。
检查完一切,他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牧羊犬在跑来跑去。
他从后门回到屋内,格罗斯听到了动静,但却十分熟悉巴里的气味和脚步声,只是转了转耳朵。
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巴里回到自己的床上,听到屋外的牧羊犬还在叫着。
“真是邪门!”
他在心里嘀咕。
睡前的兴奋使巴里并没有睡得太深,他感觉自己似乎醒了,又睡过去,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以及格罗斯的疯狂的叫声。
怎么了?
巴里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房间门,同时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
开门时,门上的铰链发出嘎吱声,几个举着火把的原住民循声找来。
看到衣衫不整的巴里正从房间里探出身,其中有两个人怪叫一声,持矛向他冲过来。
巴里瞬间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个翻身跳上楼梯,将楼梯口的杂物踢翻在地,又头也不回地向身后掷了几个罐子,希望能够阻挡一下。
“泰勒先生!泰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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